宾馆不侍候了!
看经理这意思,菜也不上了,酒也不上了,再多说两句,立马就要挥鞭子赶人了!
祝融急了,何宏图是他最重要的客人,自己的后半辈子还指着他,再说,螃蟹都准备好了,难不成给还要自己带锅亲自蒸?
“老吕,这话怎么说的,我们哥俩的关系,也不是一天了。”祝融立马满脸堆笑,“有事说在明面儿上,别让哥哥我稀里糊涂净算一笔糊涂账……”
“你还知道我们不是一天的关系,你哪次到宾馆来,我不给你面子!现在倒好,你卖给我们宾馆的啤酒一块一瓶,这还是享受的批发价,市面上你们的啤酒零售价都才卖五毛,你也好意思跟我提关系!”
我呸——
宾馆的经理实在愤怒了,都是这个小县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生意可以不做,可是脸面不能不要。
我啊?!
“不可能,”祝融马上矢口否认,厂里自己一人说了算,副厂长在销售上也说了不算,就是退一步说,自己不知道定价,厂里也不可能把一瓶啤酒卖五毛钱,“不可能,我这不是净干赔本的买卖吗?”
他突然就又笑了,“老吕,是不是我们厂个别职工把发的福利,在大街上叫卖……”那他这个厂长真的是脸上无光,把一块二的啤酒卖五毛钱,这职工的脑袋有问题!
“个别职工?”吕经理沉着脸,“你到大街上看看吧,就在登州阁门口,你们家的啤酒堆得象小山,哪出来个别职工!”
“你马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祝融不敢怠慢,马上吩咐一同陪客的副厂长。
可是不用去了,人家摆摊摆到宾馆门口来了。
好大的一个脑袋!
副厂长认识那个大脑袋,这脑袋也太好认了,铮明瓦亮,比一百瓦的电灯泡还亮!
“走过的路过的,瞧一瞧看一看了,好喝不要钱了啊……”
反其道而行之,这一嗓子就把过路人的好奇心都给勾了起来,还有当街这样贬低自己的啤酒的。
“不是好啤酒,瞎凑合,五毛一瓶,处理了……”鲁旭光继续大声喊着,就跟他在墨水街上练摊一样,周围站着的嵘啤的销售们,也七嘴八舌地帮腔作势,那样子就跟演戏一样,好不热闹。
“鲁科长,给大家来段二人转!”有个年轻的销售就撺掇道,这一撺掇正搔到了鲁旭光的痒处,“那就来一段?”他这人,从小的表演欲就极强。
“……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赶将鞭。
文王鼓,柳木栓,栓上乾隆配开元。
“赶将鞭,横三竖四七根贤。三根朝北,四根朝南。三根朝北安天下,四根朝南保江山……”
“好——”
周围的人是越聚越多,没想到这个大脑袋一口地道的二人转唱腔,还唱得不赖。
“啤酒,处理了……啤酒……”一曲唱罢,一个小年轻模仿着鲁旭光的口音就又喊起来,“五毛钱一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真的假的,是登州啤酒吗?”
“以前都是挂嵘啤的牌子,就这个月才改回以前的老牌子,没错,就是!”
“不会是假的吧?一瓶五毛钱?”
……
人越来越多,五毛钱一瓶的啤酒,大家伙还真没有见到过,价格在这摆着呢,现在一块钱能买两瓶登州啤酒了。
“假的?我保证,假一赔十,”鲁旭光的表演欲越来越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擦亮眼睛,看看生产日期,是不是这个月生产的?是不是是登州的牌子?”
果真是这个月出产的啤酒,果真是登州啤酒的牌子。
“那为什么卖五毛钱?你们不是亏本卖吗?你们是啤酒厂的?”有人就问道。
“不是说处理了吗,口味有问题,但药不死人,凑合喝,赶以前的嵘啤差老鼻子劲了……”鲁旭光一脸神秘地小声说道,可是他的小声,隔着马路,宾馆里的何宏图都能听到。
现场示范,鲁旭光用牙咬开一瓶啤酒,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就灌进肚子里,那意思很明显,就是啤酒口味不咋的,质量没问题。
“大家尝尝,尝尝。”他拿起酒启子打开几瓶啤酒,就送给了站在最前面的人。
“嗯,是跟以前不一样。”接过啤酒,有人小心的抿了一口,又咂咂嘴,在心理作用下,啤酒的口味就不一样了。
“算了,便宜。”啤酒当然不能白喝,喝酒的人就打算买上两箱,毕竟还是便宜的,在这里买两箱,同样的价钱到登州厂只能买一箱。
“便宜没好货!”有个抽着过滤嘴的胖子马上道。
可是人们却不听他的,一个抽旱烟袋已是掏出钱来,“给我来五箱……”
“我一箱……”
“我两箱……”
……
熟悉的场面又一次出现了,看着大家手里的钞票,鲁旭光的大眼珠子就更亮了,“我的,我的……我二百箱……”过滤嘴就不敢怠慢了,他是饭店老板,本来想把大家忽悠跑了,由他包圆,可是群众的眼光真的是雪亮的。
“我二百箱,再晚了就没了……”
几乎一瞬间,秩序陡然间就乱了,一帮人开抢了!
鲁旭光也不管,举着扩音喇叭就大声喊道,还有意无意看看登州宾馆,“现在登州啤酒是残次品,烂大街……便宜了啊,便宜卖了啊……五毛钱一瓶……”
……
登州啤酒的副厂长没有办法,盯着这个大脑袋却有些发怵。可是话还不得不说,谁让后面有祝融拿枪顶着哪。
“吕厂长,没办法啊,”大脑袋一个劲地叫屈,可是叫起屈来也带着二人转的味儿,“实在没办法,你们不给联营费我们不是亏了吗?”
“那也不能跑到我们地盘上卖啤酒……”吕厂长也很无奈。
“你们的啤酒,别的地方也不认啊,你不让我到你们县里卖,我们真的卖不出去……”
“可,可是……”副厂长说一句鲁旭光就堵一句,堵得他理亏辞穷,“可是,也不能卖得这样贱,你们连运费都不够……”
五毛钱一瓶,他们给嵘啤顶账,是按一瓶一块钱算的,这样算起来,嵘啤来回加上运费,净作赔本的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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