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人对烧饼可谓爱的深沉,无论早餐午餐还是晚餐,餐桌上总能见到烧饼的身影。
刚出炉的烧饼,夹杂着木屑熏蒸的烟火气,饱满的芝麻粒镶嵌在金黄的脆皮中,食欲瞬间被挑起。
“来两碗白粥。”秦东咬了一口烧饼,是旱地小麦特有的清香,淳厚绵甜,香味经久不散。
清晨,来一份烧饼,搭配各式小咸菜,或者干脆只搭配一碗简单的白粥,开启元气满满的一天。
这场狮城三国演义,基本已经结束,可是他既没有见到钟国兴,也没有见到楚征,江湖再见,想必也不远。
“姐夫,我走了。”杜小树顺手抓起两个烧饼,跳上了解放货车,汽车轰鸣着驶出了狮城市区。
杜小树今天的任务是带人下乡送啤酒,春风吹拂,胜利在手,好不惬意。
“杜科长,前面有农民浇地。”司机手握方向盘提醒道,这些日子下乡,他们的货车可没少受“骚扰”。
浇地用的塑料水管从道路中间穿过,不时有细小的水柱从漏缝的水管间冒出。
“开过去,加速。”杜小树懒洋洋地点上一支烟,昨晚打扑克打到凌晨两点,热乎乎的早饭下肚,他有些犯困。
“停,停车……”
货车的车头刚刚驶过,突然就从树后冒出一群手拿铁锨的村民来,司机猛踩油门,货车才停了下来。
“轧坏了我们的水管,赔钱。”
“把路都轧坏了,你们光管卖啤酒不管修路啊……”
“赔钱,一千块,少一分钱也不行!”
……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有人已经开始用铁锨拍打着车斗,杜小树也不是什么善茬,他叼着烟拿着撬杠下车,一言不合立即开打。
可是好汉架不住一群狼,“老刘,快跑。”杜小树扔下撬杠,撒开腿就跑,可是司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被一群村民围在中间,起初还能听到几声争辩,后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
杜小树跑回运河旁边的旅馆时,秦东已经得到了消息,“姐夫,老刘让他们拍出个脑震荡来,你给我二十人,我平了他们的坟头。”杜小树鼻青脸肿,后背被拍了一锨,口里的血腥味怎么压都压不住。
“你能平一个坟头,狮城有多少个村,你平得过来吗?”秦东拧了一条湿毛巾递给他,“强龙难压地头蛇,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我们还得以毒攻毒!”
“毒?毒在哪里?”这里不是西域,也没有什么欧阳锋。
“等吧,他会上门的,他等的就是现在。”秦东看着小舅子,“要不要到医院检查一下?”
“我没事,就是这口气咽不下。”杜小树很是窝囊,自打跟着秦东卖啤酒以来,除了石城那一遭,这是第二次吃大亏。
可是当第二天快到晌午的时候,“毒”就来了。
“曾厂长,里面请,我们秦总等了你一个上午了。”高虎看到曾昭武,脸上没有意外。
曾昭武却惊讶,两家厂原本是打算联营的,可是因为自己半路又改了主意,现在嵘啤遭遇“村民”阻击,他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可是没有想到,秦东竟然能猜出他来,还等了他一个上午。
“秦经理。”
“曾厂长。
秦东与曾昭武的手握在一起,两人满面堆笑,似乎从无芥蒂。
“昨天的事儿我听说了,大家都是同行,这事儿我们得管……”曾昭武接过秦东递过来的茶水,“我联系了公安局,我们厂也已经派人过去,你们放心,以后这样的事儿不会再发生。”
保镖?
秦东笑了,“我听说,以前走镖的镖行有个规矩,叫“镖不喊狮城”。”
这里说的是过去南来北往的镖车,不管是黑道白道,也不管是水运路行,只要是车到狮城、船过狮城,你必须扯下镖旗,悄然而过,不得喊镖号。否则,无论你有多大的名头,多好的身手,只要在狮城喊镖叫板,保管你栽个大跟头,丢尽脸面。
曾昭武也笑了,他端茶喝水,一切尽在不言中。
“曾厂长,”秦东笑道,“说老实话,我很佩服你。”
哦?
曾昭武的笑容僵住了,想到高虎的话,他试探道,“秦总,这话从哪里说起?”
“就从这里说起,”秦东食指中指并拢一敲桌子,“说完这事就过去,我们山海人叫作哪说哪扔。”
“想当初,我们两家厂商量联营,”他看看一旁的高虎,“这是好事,我们也诚意十足,可是你却借故暂停了合作……你让我说完……并不是因为高虎打了你们的职工,其实你是想看三家打擂,选择最后活下来的啤酒厂,说不定你还存了三败俱伤,你渔翁得利的想法……”
哦?
高虎愣了,他真的没有想到,他还以为是自己失手伤人,差点把一家啤酒厂推到对手的阵营中。
曾昭武脸色不变,心里却象开了锅一样,他看着眼前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的总经理,此人的心思缜密到这种程度,怪不得小小年纪,就能领导这样一个大厂,还把大富豪和燕山啤酒也赶出了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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