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韩明翠看起来鲜血淋漓,昏昏欲死的,又是伤在了胸口,但其实她伤得并不重。
当韩龙的刀子刺过来的时候,家宝用力的在侧面撞了韩龙一下,使那一刀的力道减弱了不少,韩明翠自己又用手挡了一下,又减轻了伤害的程度。
而等韩龙的刀子冲破重重阻力刺过来时,刚划到韩明翠胸口的肉皮,就被小芙一棍子打中了手臂,刀子就掉了下来。
所以,刀子虽然看起来是刺进了胸口,但其实只是划入肉皮儿,也没有划多深,更没伤及到心脏等重要器官,只是流血较多,韩明翠的胆子较小,被这场变故吓得昏了过去,所以,看起来场面比较吓人而已。
高广斌哪知道媳妇到底伤啥样啊,见她面色惨白,胸口不断有血渗出,且人已昏厥,还以为她命在旦夕了呢。
当他撒丫尥蹶子的跑到村长家,疯了似的敲开村长家的门时,挺大个老爷们竟然当着村长的面放声痛哭。
“村长啊,快,快开你的拖拉机,救救我媳妇……”
村长家住在屯子边儿,离高广斌家离得很远。所以刚才高广斌家连失火带打斗的乱作一团,他压根儿没听到。
因此,当他看到高广斌光着脚丫子,只穿着线衣线裤,血人似的出现在他面前,而且,怀里还抱着同样光着脚丫子,只穿着线衣线裤还浑身是血的韩明翠时,着实吓了一跳,当时就睡意全无了。
“哎呀妈呀,这是咋的了?你媳妇这是咋的了?”
高广斌边哭边说道:“村长,救命啊!我媳妇让韩龙给捅了,她要死了,村长你快开车吧,快点儿送我媳妇上医院去吧,求你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村长一听事情紧急,不敢怠慢,更不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慌忙跑回屋去穿上外衣,拿着摇把子,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到拖拉机旁,用摇把子摇开拖拉机,随后跳上驾驶座,大声对高广斌喊道:“快点儿,抱你媳妇上来!”
这时,那个抱着家贝的邻居也赶过来了,他抱着孩子也上了拖拉机。
车子快开时,邻居忽然问高广斌道:“广斌哪,你们几口人就这身儿去医院呀?这等拖拉机突突到镇上,还不得冻死啊?”
高广斌被邻居一提醒,才想起自己和媳妇儿都光着脚丫子,穿着线衣线裤呢。
不光是他俩,连家贝也光着脚丫子,穿着线衣线裤呢。
这会儿还不到四月,东北这边虽然已经不是冰天雪地,但春寒料峭,还是冷的很,要是真这样到镇里,肯定得冻个半死。
高广斌急忙向村长求助道:
“村长,我们的衣裳都给火烧了,你能不能帮我们找点儿衣裳穿,等回头我指定赔您几套新的。”
队长当然知道高广斌的为人,相识这么多年,他深知这个憨厚耿直的汉子吐口吐沫都是个钉,说出的话从没有失信过。
所以,高广斌一说完,他二话不说跳下车,跑回屋去找了几身衣裳,又找了三双旧棉鞋。”
两身大人穿的衣裳和鞋子,是他过世的爹娘的,都是补丁罗补丁的旧物,只是没舍得扔而已,原打算等有孙子了留着拆了给孙子做襁褓的,不过这会儿高广斌都说将来要拿几身新衣裳偿还他了,他当然得拿出来了。
上哪儿找这么便宜的事儿去啊?
给家贝穿的那身小孩衣裳和鞋子,是他儿子小时候穿过的,只不过是他儿子穿过的衣裳里最破的一身而已。
虽然破,但高广斌这会儿哪还有心思挑三拣四啊,接过衣裳就赶紧帮他媳妇儿穿。
媳妇本来就受了伤,要是再给冻着了,岂不是要雪上加霜了!
村长一边儿帮家贝穿衣裳一边说道:“我还给你们拿了一百块钱,只是这一百块钱不是我的,是咱们村上借你的,回头你可得想办法早点还上,不然我没法跟村上交差啊……”
高广斌一听村长想的这么周全,感激不已,只是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没工夫对村长感恩戴德了。
穿好衣裳,高广斌把韩明翠抱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又让邻居帮自己照顾着家贝,催促村长开着拖拉机,突突突地拉他们向镇医院飞驰而去。
到了镇医院,医院里的值班大夫一看韩明翠的伤口,还以为伤了心脏呢,都吓得不敢接诊,强烈的建议他们到县医院去。
下边乡镇医院的医疗水平和医生的医术都十分有限,平日里看个感冒发烧,头疼脑热还成,让他们看这种涉及生命的大病大伤,他们就束手无策了。
高广斌听到大夫让他们去县城去,还以为韩明翠伤势严重,在乡镇医院医不好了呢,吓得抱着媳妇又呜呜的哭起来。
堂堂七尺男儿,竟哭的跟个孩子似的。
家贝看到爸爸哭成这样,也以为妈妈没得救了,便也跟着哭嚎起来……
还好村长比较理智,听到大夫的话后,马上张罗着赶紧上车去县医院,于是高广斌爷俩又坐着拖拉机哭了一道,一直哭到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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