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峰啊,这是七百块钱,我家的钱都在这里了,你拿去救我丫蛋去吧……”
肖国萍站了起来,拿着那些钱就往霍建峰手里塞。
霍建峰急忙躲开她,边躲边说,“大嫂,你这是想叫我去行贿吗?这是犯法的,我要是真按你说的干了,不光要开除公职,还得被判刑呢!”
“不可能,谁到手的钱能不要啊?那不是傻瓜吗?再说现在办事不都这么办吗?”
肖国萍一副啥都明白的样子,继续往霍建峰手里塞钱。
韩明秀看着她没完没了的逼霍建峰,就冷笑说,“嫂子,既然你不信建锋的话,那咋还敢把这么多钱交他手上呢?你就不怕他密下你的钱不帮你办事吗?”
话一出,肖国萍的动作一下子滞住了,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来之前她不是没往这方面想过,事实上,在决定带着全部身家来首都的时候,肖国萍就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老太太和她男人都异口同声的说建峰不是那样的人,都起誓发愿的为他的人格打包票,她这才放心的把钱拿出来的。
这会儿,看到韩明秀一笑肉不笑的看着她,还那么阴阳怪气的说话,她的心倏的一下缩起来了。
不会……真想密下她的钱吧?不然她为啥这样说呀?
趁着她犹豫纠结的功夫,高大娘和霍建峰一左一右的拉着霍大姑的胳膊,把她拉到了沙发上。
霍建峰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看着霍大姑说,“大姑,你就别为难我了,我也是有老婆有孩子的人,难道你想让我丢下他们、丢了工作,进去吃牢饭吗?”
高大娘也说,“老嫂子,你是不知道啊,建峰他们总局的局长最是个铁面无私、刚正不阿的人,平生最恨这些行贿受贿的不正之风了,咱们建峰避还来不及呢,咋还能傻乎乎的往上撞呢?这不是自己去找死吗?”
话说到这份上,霍大娘再也没法逼霍建峰去帮着办事了,然而一想到丫蛋最后可能会被判死刑,她的心又十分不忍,就拍着大腿‘呜呜呜’的哭起来,哭得老泪纵横、涕泪交流的。
肖国萍的男人看他媳妇和老娘都站起来了,自己一个人跪着也没啥意思,就悄悄的站起来,嚅嗫说,“那个……建峰呀?真的没办法了吗?”
他搓着手,局促的看着霍建峰,跟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站在班主任面前似的。
霍建锋瞥了一眼窝囊的表哥,淡淡的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这个法子秀之前教过你们,但是大嫂没听。”
“你说找律师啊!”肖国萍接话道。
“对,就是找律师。”霍建峰说,“现在就只能看律师能不能有什么办法了,指望别的肯定是指望不上了……”换言之,指望我指定是不行了。
霍大姑和肖国萍交换了一下眼神,确定没有别的法子了之后,肖国萍无奈的说,“那……那你帮我们找一个吧,找个厉害的。”
霍建峰说,“丫蛋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要不这样吧,我帮你们介绍几个有名的律师,你们自己去找他们,再把丫蛋的情况详细的跟他说说,看他们能不能接你们的案子……”
霍建峰是不会帮他们确定找哪个律师的,不然等他们官司打输了,大嫂肯定得赖他给找的律师不行,还不如一开始就撇清了,让他们自己去选律师好了。
肖国萍不知道霍建峰心里所想,还以为霍建峰说介绍给他们几个律师,是为了让他们挑一个最好的呢,就接受了他的建议。
当天晚上,霍建峰就给他推荐了四个律师,另外又帮他们推荐了好几家律师事务所,让他们自己去选择。
当然了,找律师的钱也得他们自己出,霍建峰虽然不差钱,但到了今时今日,他觉得跟大姑家的感情已经被她们婆媳俩消耗的差不多了,他也就没有必要替人家花钱当这个冤大头了。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肖国萍拉着她男人和霍大姑,满首都的找律师,扒拉着挑了好几天,终于把律师定下来了。
结果,确定完找谁后,他们才发现这首都的律师真贵啊,打个官司光劳务费都要好几千,这还不算他去广州那边打官司时的来回机票钱和住酒店的钱呢,要是再加上他去广州的机票钱和住店钱的话,就得花出一万多块钱去!
肖国萍两口子蔫了,霍大姑也蔫了!
他们就是土里刨食儿的老社员,让他们上哪去整这老些钱去啊?就是把房子地都卖了也卖不出这老些钱呀?
而且律师还说了,就算他们掏这些钱了,官司也未必能赢,顶多只有三成的把握。
花这老些钱,官司还不一定能成,他们不认可啊。
所以,思来想去,几口人就都回去了,至于丫蛋,就听天由命吧……
家里的日子还得过下去,总不能为了一个基本没啥希望的希望,让一大家子去喝西北风去吧?
两个月后,丫蛋的判决书下来了。
不出所料,果真被判了死刑,还定在十二月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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