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临时搭建的简易军篷里,躺在床上,我怎么都睡不着。
我平时多是没心没肺,但自听了夏老板一番话后,不得不多了个心眼,思潮全集中在那三个人身上,确切地说是那个老学究和萌妹子身上,昨晚才捞起那具猩红棺,咋今天上午就出现了这两个神秘的访客,他们来这里,显然就是奔着这具猩红棺来的。
那猩红棺到底有啥稀奇的,值得那样大费周折,还用黑布隔离起来,莫非真如小毛所说的那样,里面真有古怪不成?
“难道是粽子?”
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我立坐了起来,夏老板说过遇着啥红棺、铜棺、竖棺的,最好闷声绕着走,里面躺着的东西惹不得,如果里面是条粽子,麻烦可就大了,要不要去告诉教官呀?
犹豫了半晌,我还是放弃了,毕竟自己还是个当兵的,用夏老板那套黑话跟他们说,还不得让他们把我当成了疯子?
我重新躺回床上,想起解芳教官和那个军人的对话就像在打哑谜,不由得更烦躁,貌似他们知道些有关我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我就是从一个小镇来的泥娃子,本身简单得很,难道……
就这样乱想着,迷迷糊糊地也不知何时睡着,又睡了多长时间,浑噩中只听到一声“起来”,我神经反射地跳了起来,未考虑自己是睡在那种铁架床,脑瓜子撞到了上面铁管,不由得“哎哟”地喊着,蹲了下来。
“教官,你这是在谋杀!”我捂着脑袋,抱怨着道。
“别嘴贫,忘了今天上午我跟你说的事了?”解芳教官没管我的抱怨,把我的衣服扔到我怀里,催促我快点,别磨叽得像个娘们。
蓦然想起上午的事,我脑瓜子一清醒,不到两分钟,我就穿好衣服,并洗漱一番。跟着教官,又到食堂,胡乱地填了下肚子,便和教官小跑着来得了那个用黑布围着的小土堆。
到了地头,见那老学究他们四人已到了,而没看见白天时的警卫,大概是为了保密,把他们撤了吧。
“进去后,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出声!”老学究明显等得有点不耐烦,见我们终于来了,丢下这么句话,便率先一头钻了进去。
也不好对个老人家发脾气,我尴尬地笑了下,便跟着要进去,而此时解芳教官拉着我,往我手里塞了件东西,说拿着,以防万一。
我看了眼,见是把三棱军刺,还是特制的加长型,像是特种钨钢制作的,浑身漆黑,尖尖的刺头,五十多公分长的刃身,三面棱,三面血槽,柄身圆圆的,用动物皮子包着,握上去,手感非常棒。
三菱军刺,号称是最为恶毒的军用冷兵器,专门为杀人而设计,在我军非常流行,后来因为《日内瓦条约》限制,且三菱军刺功能单一,并不适应日渐变化多端的战场环境,我军于九十年代后逐步全面替换成九五式多功能刺刀。
不过,三菱军刺承载着太多的情结,而且富于传奇色彩,深得军人喜爱,淘汰下来的军刺,被很多军人偷偷藏了起来,上面禁都禁不止,后来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流通到外面而造成社会安全隐患就行。
据闻,现在一把真正的三菱军刺在外面市面上被炒作到几千甚至上万大洋,着实令人咋舌。
我手里这把三菱军刺,显然不同于平常的那种灰白军刺,我是完全没想不到教官还有这样的私货,也不知他从何弄来的。
“进去!”
解芳教官推了我一把,可没心思管我满腹的疑惑。
老学究,萌妹子,我,教官,那个军人,还有一个人,像是那个军人的警卫,一共六人挤进了黑布围着的帐篷。
那个老学究姓吴,叫什么名字就不清楚了,因为大家都叫他吴教授。
萌妹子,老学究的孙女,叫吴千语,还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教官嘴里撬出来的消息。
那个军人,身份很神秘,听闻是什么总参二处的一名少将,叫什么名字,教官打死都没告诉我,只用条例搪塞,不该问的,不要问,也不要说。后来,我也是从老学究偶尔对他的称呼,知道他姓钟。
至于那个警卫,据闻来自一个很神秘的部队,没有名字,只有代号,叫火狐。
一进里面,赫然就看见那猩红棺摆在中央,在漆黑的掩护下,艳红得扎眼无比,让人咋一看之下,浑身白毛汗忍不住竖起,心脏猛跳。
老学究摸索着拉开了临时架接的电灯,那灯光一下倾泻下来,倒让我心安分了点,这么就近一看,倒觉得这猩红棺也没什么特别的,跟农村了土葬先辈用的红木棺材没什么两样,不过棺材头正方,并不是常见的那种漆着个’壽’字,而是一个很古怪的图案,看起来像篆体’巫’的形状,不知是啥意思。
除了这些,也没特别的地方了。
“也没什么稀奇嘛,就值得他们如此紧张它?”
没看到之前,心底总不安宁,现在我总算放了心。
然而,也就在这一刹那,我居然看到那猩红棺激烈地跳动了一下,那紧密的棺顶盖撕开了一条裂缝,一只泛绿的眼睛正透过缝隙,紧紧盯着我,似是还带着一抹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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