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凤阳郡城乱的很,四处都有人在走动,从郡城四方而来,目的地也非常明确,就是郡城最繁华的如意坊市。
今日下午已有公文从太守府传出,如意坊坊主刘如意沟通匪类,私藏兵甲,意图谋反,其罪当诛。
算是从官方层面,彻底叛了刘家死刑。
很快就有郡城府令派出府兵,包围如意坊市,要捉拿“叛逆”。
当然,如意坊里的大小管事,做工的人算不算是叛逆,这个就要由负责执行命令的官吏老爷们来判断了。
既然是叛逆,那资产肯定也要查封的。
而且事出突然,调动人马又乱哄哄的,还有些“贼人”阻挠,因而在查封的过程中,重要物品“意外”遗失,也是可以理解的情况嘛。
想来以洪太守的英明,大概是能够接受这种情况发生的。
再说了,这么大的事,太守却连自家亲卫都没派,所有事情都交给府令去做,显然也已经被心思灵活的人们,理解为了一种“默许”。
于是,后半夜时,被府兵包围的如意坊市,就彻底乱了起来。
有府兵在上级的带领下,砸开如意坊的商号,将吓得瑟瑟发抖的掌柜和店员们抓出来,用绳子绑起。
又将散碎银两,便于携带的贵重物一扫而空。
大件的东西,他们不敢动。
但发点小财,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不只是郡城府兵,城中一些官吏的家人们,眼见府兵人手不够,便也“热心”的前来帮忙维持。
大家都是为国效命,为朝廷尽忠的人。
眼下这乱局来了,帮助同僚稳定一下秩序,也是应有之义。
甚至更过分的是,城中一群城狐社鼠,也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个个三五成群,就随便拿着黑布蒙着脸。
也作为“热心群众”,前来帮忙。
最显眼的刘府大宅,大门紧闭,一众管家护卫,这会如没头的苍蝇一样,惊慌失措。
大管家和大老爷都不见了。
面对眼下这种情况,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坚守在这里,防止门外如匪徒一样的府兵冲进来。
一旦大门失守,整个刘府,必然要血流成河。
甚至已经有人偷偷爬墙进来,在后宅里为非作歹了,还有人,试图在放火。
“滚出来!都滚出来!”
刘宅之外两条街上,兵荒马乱之中,如意坊的绸缎商号的门,被一众兵卒强行打破,在明晃晃的刀刃挥舞中,一名流里流气的老卒大喊到:
“尔等叛逆,还不伏诛!放下兵刃,束手就擒...哟,这小娘子身段不错嘛,呵呵,定然是贼人家眷,不可放跑了!
左右给我围住,无关人等赶出去!
我要替大人,先审问一下这犯人家属。”
在几只火把的映衬下,那老卒一脸笑容,一边向前走,一边已经开始解裤腰带了。
在他身前,店家的掌柜,如护着小鸡仔的老母鸡一样,在一众府兵古怪的笑声中,就那么张开双手,瑟瑟发抖的护着自家闺女。
老掌柜眼中尽是惊恐。
他心中已绝望的很,门外传来的哭泣喧闹,已告诉了他不详,可怜的小姑娘只敢抓着老爹的手臂,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眼睛里尽是泪光。
“劳驾问一下。”
就在这会,门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带着点古怪的口音,让已经解开裤子的老卒分外不爽。
他扭头看去,就看到一个穿着古怪衣服,留短头发的年轻人,正站在那里。
他手里抓着一张地契。
“这里是如意坊市吗?”
苏左右看了看,似乎并不为眼前的混乱感觉到奇怪,他在废土见多了这种事,根本不在意。
他现在只关心,自己今夜的任务能不能做好。
“你眼睛瞎了!那么大的如意坊市的招牌,看不到吗?”
老卒骂骂咧咧的说:
“快滚!少来打扰老子的好事。”
“这张地契,是如意坊市的契。”
苏并不生气,他挥了挥手里的地契,语气平静的对眼前面色不善的一群兵卒说:
“这地方,现在归昆仑坊了,请诸位离开吧,这里由我们接管。”
“呵?”
老卒冷笑一声,努了努嘴,左右几名府兵当即抓起兵刃,朝着苏逼了过来,那老卒大喊到:
“老子看不懂什么地契!也没听过入他娘的昆仑坊!上官让老子来抓叛逆,乃是朝廷命令。
你敢阻挠,就形同匪类!
给老子把这不要命的王八蛋抓起来!”
苏歪了歪脑袋。
火把摇曳中,四五个府兵抓着刀扑向他,废土战士的左眼微微发光,游离的光标不到一瞬,便将眼前的人锁定。
甚至不需要苏抬起手。
和芯片火控系统相连的左臂义体,如精准的机械臂一样,在一秒内,完成了拔枪,瞄准,开枪的一系列动作。
几乎在同时激发的五声枪响之后,浓浓的血腥味,便充盈了这绸缎店的前厅。
五具脑袋爆开的尸体倒在地上,把掌柜一家人吓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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