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一排枪的齐射,将黑夜里没命的逃走的人,从后方射倒在地。
子弹不会讲感情,亦不会生出怜悯,它们从出膛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任何人的朋友,只会固执的打碎拦在自己道路上的任何障碍。
“啊”
侥幸躲过一轮齐射的黑衣人快要吓疯了,他背着个包袱,里面装满了抢来的东西,银票银子,还有些珠花首饰。
慌乱逃跑中,已有银锭砸落在地,但这会却不敢有丝毫动作,更不敢伸出手去捡回来。
在一地的尸体中,他颤颤巍巍的跪在那里,朝身后大喊大叫到:
“我是城门官程大人的家人,我不是叛逆,更不是匪人,饶过我,饶过我!”
“砰”
回答他的。
是一颗标准11.43毫米口径的子弹。
从射出枪膛,到打碎他脑袋,只花了一秒不到。
如意坊市东面街口上,左腿上还缠着绷带的刘老四,面无表情的收回手里的黑色柯尔特,在他身边左右,三十名新兵士兵,已经完成了临时工事。
用木桌,门板,石墩和装粮食的沙袋,按照教官们的指导,将街口两侧封锁住。
这些来自凤山的前矿工们,在这段时间里的每日剿匪中,以飞快的速度成长起来,他们已无比清晰的认识到,自己手中的火铳的杀伤力。
他们也已经完成了从平民,到士兵的转换。
尽管在苏他们看来,这些士兵的训练度很低。
最多也就是一战时作战双方二线部队的水平,但三十号人,三十把枪,守住一个不算宽阔的街口,问题还是不大的。
咔咔咔的子弹压入弹夹的声音,在黑夜死寂的街口处回荡着。
没人说话。
因为作战条例不允许。
过去一段时间里,再口无遮拦的人,也已经在教官们的鞭子下,学会了作战时应有的沉默。
几分钟之后,哒哒的马蹄声,随着大队人马的奔跑,出现在街口前方,有火把摇曳,照应出一支百人规模的军伍。
为首的是骑着马的城门官,他挎着刀,看着眼前一街的尸体,一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前方,可是洪太守麾下的新兵兄弟?”
城门官大声喊到:
“本官奉府令之命,前来支援围剿叛逆,请兄弟们行个方便!”
没人回答。
街头一阵死寂,趴在工事后的新兵们,机械式的举枪瞄准,等待着开火的指令,三个队长曾为工头,这会则是以标准战姿,手里同样抵着枪。
“码的!”
那骑在马上的城门官看到这幅样子,大声骂到:
“你们这伙混蛋,这是要吃独食?”
“此处乃昆仑坊产业!”
腿上还打着绷带的老四站直身体,很不耐烦的回喊到:
“管你是谁,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只警告一次,后果自负!”
城门官显然不愿意就这么退下去,如意坊之富庶,谁不知道?今夜已乱至此,现在让他就这么放下送到嘴边的肉,他怎么可能愿意?
但满地的尸体,却也宣告着这地方的危险,双方便开始僵持。
“砰”
几息之后,毫无征兆的枪声响起,一发打在那城门官的战马脖子上,这就像是个信号,下一瞬,三十把枪同时开火。
一个照面,随着辛辣的火药味升腾,眼前百人队齐刷刷的倒下十多号人。
倒霉的城门官也被打死当场,还有战士丢出了手榴弹,爆炸声后,活下来的兵卒们嚎叫着一哄而散。
“嗯?”
老四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他回过头,看着身边的小队长,说:
“我让你开枪了?”
那曾经是工头的小队长,有些尴尬的抓了抓自己短短的发茬,小声说:
“对不起,长官,刚才太紧张...走火了。”
“一会自己去找宪兵领鞭子!”
老四暗说一声晦气。
但事已至此,他并未多说什么。
杀官这回事,老四虽也是第一次做。
但他倒并没什么畏惧,洪太守没有立刻收回新兵的指挥权,就是默认了他们今晚对如意坊市的占领。
身后的坊市和其中所有的人以及财产,现在都已经是老板的所有物了。
管你是谁,想从老板这里偷钱?
呵呵。
先过他老四这一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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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闹闹哄哄大半夜,待到黎明时分,整个如意坊市已恢复了平静,最少表面如此。
三百名新兵守在四周,一边用长杆子,从触发的地雷阵里,勾出那些炸碎的尸体,一边用绳子,将那些被抓住的匪徒们绑起来。
这些家伙,要被装入马车里,送去凤山挖矿。
虽然其中有很多人大喊着冤枉,或者自报家门的说自己是某某官的家人仆役,但却没人听他们的。
能来趁火打劫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城中官老爷都是识大体的,这一会也不见闹出有人跑过来要人的糊涂事。
至于在昨夜和“叛逆”交战中,英勇殉国的几名朝廷武官的尸体,也已经被收敛好,送去了太守衙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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