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维持着化形的状态,但却像是一只被撕裂小半的兔子,正躺在破损的石台中等死,它的声音软糯糯的。
很像是一个孩子。
或许之前也如其他雾精一样顽劣不堪,但现在,这个熊孩子几乎被肢解的凄惨模样,却依然让老江身后的如月有些不忍直视。
这是个进行到一半的邪恶试验,而这小雾精,就是那个可悲的牺牲品。
“疼...”
小雾精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站在它身前的江夏,又颤抖着往前探出手,对江夏说:
“我好难受...我没有,没有害过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人族,要这么对我...我们,我们只是...啊,疼。”
它的灵体在抽搐。
察觉到周遭灼热消散后,那污染了它小半躯体的黑气,又一次躁动起来,就像是覆盖在雾精身上的墨汁。
正在大口大口的吞吃着它剩余的生命。
污染的速度非常快。
在这怪异黑气将它污染完毕后,它也会变成和刚才围攻江夏一伙人的诡异鬼影,那时它会失去所有理智,变成怪物一般。
“小九!小九!你怎么啦?”
趴在顾淼肩膀上的小雾精云小六,顶着空气中残留的灼热,往江夏这边扑过来,它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碎石中受苦的小雾精。
云小六尖叫一声,雾气的躯体化作猫儿一样,扑到了石台边,它用爪子抓起哀嚎不休的小雾精,试图把它从残缺石桌中拖出来。
但...
“别碰它!”
老江沉声说了句,回收打出一道刺眼电弧,正拍在云小六爪子上,将它强行和那个被污染的小雾精隔开。
身边如月汇聚灵气,化作水波一样的环,将云小六困在其中。
“你们放开我!”
小雾精暴躁的尖叫着,它大喊到:
“我要救小九!你们放开我,它是我兄弟啊!”
“它没救了。”
江老板略显冷漠的说了句,如利剑一样,割断了云小六还想喊出的话,它似是被残酷的现实打击的苏醒过来。
看着身前已被黑气污染大半的小九。
小九也在弥留之际,看到了自己的同伴。
两个同时从灵泉中诞生的小雾精兄弟,这一瞬对视着彼此,下一秒,小六凄惨的哭声,就在这死寂的地穴里响起。
那么的无助。
那么的凄凉。
连苏这些见惯了死亡和痛苦的废土战士们,这一瞬都将目光挪向他处,顾淼更是眼泪哗哗的,抱着自己的如月姐。
将头埋在如月腹部。
“咔”
江夏从腰间抽出一把附灵手枪,在机簧声中上了膛,他看着眼前那痛呼等死的小雾精,他说:
“抱歉,小九,我救不了你,但我可以帮你结束痛苦。”
“杀了我。”
被黑气污染大半的小雾精,连兔子一样的形体都无法维持。
它努力的看着江夏,声音颤抖的说:
“我...我都看到了...他们把...脏东西...泼在我们身上...黑云大哥...还有其他...我们求饶了,我们求饶了。
我们...没有惹过他们,我们...都没见过他们...为什么?
我们只是一群...小雾精,我们...什么坏事...都没做过,我们只是在...家里唱歌...打闹,我们又没有欺负...他们。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为什么非要是我们?
疼。
啊...
好疼啊!”
这些话,幼稚的很。
就像是一个被伤害的孩子,在质问懦夫一样壮汉为什么要欺负他们?
江夏的眼神,也在这一瞬有了些许变化。
他想起了刚入南荒时,黑云带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雾精,来给昆仑坊车队找麻烦,但它们所谓的“找麻烦”。
也不过是恶作剧。
最恶劣的,不过是从车队里偷点小零食。
确实。
这些雾精很吵闹,很顽劣。
但它们本该是快快乐乐的,傻乎乎的活在大莽林里的,它们与世无争,它们不会考虑生老病死,亦不会如人一样,去思考每日生活的艰难。
它们小小的脑子。
大概不会主动去思考太多。
江夏不喜欢这些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但如他这样的大恶人,也不会因为内心的喜好与厌恶,就把屠刀指向这些毫无威胁的小家伙们。
“我们这些人族里,总有些懦夫,喜欢欺负弱小,来显示自己的强大。不必在意他们,他们只是仰仗规则下的残羹剩饭活着的老鼠。
他们以为自己很邪恶,很厉害...真可笑!
不必再哭嚎了。
我会杀了你,然后为你报仇的,小家伙。”
老江将枪口,对准了哭嚎的云小九。
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一丝温和,就像哄孩子睡觉一样,他伸出手,在云小九还未被污染的躯体上抚摸几下。
说:
“乖,我们会把你黑云大哥救回去雁荡池,会找镇山婆婆治好它,我们会把还剩下的小雾精都带回灵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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