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灵宝修士且慢来,你既是多宝真君大弟子,怎好用这般诡计?”
“你要收回这水府,不该与我九首好生厮杀一番,定了强弱再决归属么?”
眼前宝物众多,皆是资粮。
但陶潜还是看也不看,只掐了一法印,抬手一招。
就见得那乱糟糟龙巢中,一道灵光飞出,转瞬没入登仙令。
刹那陶潜就知晓自己正式掌控了这登仙岛,灵机水府内的外府小禁,只差内府大禁,他便算收回了三分之一的登仙岛。
正也是此时,那鼍龙嘶吼传来。
陶潜回首,朗声道:
“九首道友邀战,陶潜答应了。”
“只劳道友稍等片刻,待我取回府中【玄冥真水镇脉禁法】,再来与道友论道。”
“道友也无需介怀,我陶潜光明磊落,绝不会用禁法来害你。”
“公平厮杀以定强弱!”
陶潜说罢,拽着鲛女便又转身往内府去。
很快前方就出现一层晶莹剔透的水膜,看上去轻薄如纱,透过水膜更可见得其中清新淡雅的仙家洞府景象,以白玉为壁,以青玉做阶,紫玉珊瑚为点缀,水中精石作门帘,雕琉璃于翠楣,饰琥珀于虹栋……。
当真是让人心旷神怡,恨不得居于其中,以享仙福。
九头鼍龙,就是这么想了多年。
可惜,内府禁法货真价实,他研磨多年也没能破开阻碍。
真若是进去了,让鼍龙掌了那“玄冥真水镇脉禁法”,那要归属于他的可就不止这一大泽了。
便是那三座仙山之一的冰壶山,也要落入其手。
更准确些说,此禁所掌控的,其实是登仙岛的水脉。
尽管九头鼍龙自己也知晓,虽然云华仙姑因谢灵机之死而对登仙岛不管不顾。
但登仙令始终在其手,意味着自有感知在,也就是说只要云华仙姑不允,谁也磨不开那一层水膜,掌了水脉大禁。
但不试试,又怎能甘心?
是以九头鼍龙多年来,一直在努力,也曾求云华仙姑收他做记名弟子。
可惜,始终不曾如愿。
而此时,那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道士,只取出“登仙令”晃了晃,竟是直接闯了进去。
那阻了他多年的水膜,连挡一下都不曾。
九头鼍龙只觉得这一瞬,自己的道心也随之崩了些。
“灵宝祖师在上,这世间可还有公道可言?”
“我九首在此地经营多年,付出不知多少心血,勉强才掌了外府小禁。”
“此子一来,内外皆归了他,连个阻碍考验也无?”
为自己取名九首,对道途有着坚定信心的鼍龙大妖,此刻的确有了崩溃之念。
他那九颗狰狞头颅,齐齐昂起,发出既忧伤又愤怒的嘶吼来。
刹那,整座登仙岛似都因此而降下暴雨来。
倾盆大雨浇下,倒也让鼍龙冷静少许。
他毕竟也是修炼多年的大妖,心智很快恢复过来,甚至有了些长进。
过去想不通的事,此时隐隐有所明悟,心中暗忖道:
“却是我过往想得太简单了,灵宝宗的确是有教无类,然则先要将那‘教’字落实。”
“我占了此地,虽也有梳理水脉之功,但我也得了诸多便利,修行资粮等等,说到底还是我九首占的便宜多些。”
“若我早有师承,或可将这龙泽之名落实。”
“可我多年以来瞻前顾后,只顾享受大权在握,逍遥自在,哀求云华仙子收入门墙也不过是想取巧,怪不得仙子不肯收我,只叫我好自为之。”
“如今,我与这群属下倒成了这位来头极大灵宝弟子的考验?”
“此子虽修为不济,却不吝使用凡俗计策与魔道手段,竟这般轻易就从我镇守下夺了禁法去,我九首哪里还有什么颜面邀战人家?”
“要遭要遭,禁法入得此子之手,若他招来玄冥真水镇我这鼍龙之躯,哪里还有活路可言?”
“逃,速速逃离此地,再寻一处仙岛,献上所有资粮,求得灵宝仙师收我为徒,虽暂时损失不少,道途却仍有期盼。”
正是一念通,百念通。
想清楚所有缘由的九头鼍龙,虽仍旧心疼不已,但也下了决心。
此刻,竟是看也不看那龙泽水府一眼,驾驭风雷云雾,托起他那沉重鼍龙之躯,连那一群属下也不管,直接就想要冲破云层,离了这登仙岛。
可偏偏,就在这时。
他的前方蓦地出现一晶妖少女,站在云头,小手叉腰,正对着他横眉冷竖。
少女身侧还站着一个让他感觉非常不好的绿发野妖,正用一种仿佛看食物般的目光盯着他。
“小姑娘且让开道路,你家主人既已施计夺回水府,我九首认栽就是。”
“由得那水府物归原主,九首自去别处安家。”
“你莫要阻我,否则别怪我一口吞了你二人。’
九首话音还未落下,就遭钟豆豆打断。
少女很是嫌弃的瞥他一眼,同时驳斥道:
“你这九头长虫不要胡吹大气了,我钟豆豆最是机灵,还看不出你这家伙是见势不妙想要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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