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黄。
公羊子府上。
“大父!”公羊敢站在公羊子身侧,带着一缕忧色道:“孙儿刚刚听府中的仆人说,这两天城中百姓都在传说东郡坠星一事,都在说上天昭示始皇帝快要死了,而且秦国也要亡国了。”
公羊子闻言,立即皱起眉头:“张苍不是还在东郡查吗?怎么现在百姓就说是天意了?”
说着,公羊子迟疑的看着公羊敢,沉声道:“是不是城中有人引导舆论,散步谣言。”
公羊敢见自家祖父看过来,立即摇头否认。
西河内黄乃是魏国西河学派的重要据点,西河学派在民间的影响力还要超过官府,话语权极重,若是有人引导舆论,那没得说的,肯定是西河学派的人干的。
而他公羊家乃是内黄城中影响力最大的西河学派大贤,若是没有公羊家点头,西河学派肯定不敢大肆传播对始皇帝不利的谣言。
所以,自家主父这事怀疑自己暗中传播谣言!
想着,公羊敢立即开口道:“大父,咸阳之事殷鉴不远,孙儿虽不肖,但又怎敢不自省,而且,大秦焚烧百家之书,严禁议论,所有人都三缄其口。
故而,这事与我公羊家无关。”
公羊子见公羊敢矢口否认,目光微微一沉。
既然不是他公羊家做的,那就与西河学派无关。
这内黄城中,在他公羊家没出手引导舆论的情况下,一则对朝廷极为不利的谣言短时间内就传的沸沸扬扬,这怎么看都不对。
他最害怕的,就是公羊家再次牵扯其中。
想着,公羊子沉声道:“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这段时间紧闭家门,如非必要,家中仆人也不许出门。”
公羊敢闻言,面色轻声的道:“大父不必担心,我之前打听过了,不仅我们内黄到处在传谣言,附近几县都是如此,而且,这些谣言都是从东郡传过来的,散步的极快,出乎所有人预料的快。”
“谣言从东郡传出,附近几县都是如此?”公羊子脸色一变。
如果东郡北部的西河内是这样,那么东郡西面的三川郡呢?南面的砀郡呢?东面的薛郡呢?会不会也是如此。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不是某一家能做到的了,绝对是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一起行动,甚至还包括百姓主动传播,唯有如此,谣言才能传播的如此快,如此广。
这···事情闹得太大,好像已经无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情况要遭!
想着,公羊子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将脸色苍白的看向西方。
嵩山。
孔鲋隐居之地。
“兄长···”
一向极有涵养的孔腾快步走到孔鲋身边,喜道:
“兄长,我刚刚听说,现在外面都在传言,说始皇帝要死了,秦国要亡了!”
孔鲋一听,不为所动:“些许谣言罢了,之前又不是没有听说过,仲弟你如何轻狂,却是过了。”
孔腾见他长兄板着脸训斥他,立即诚惶诚恐的道歉道:“兄长教训的是,不过,这次不一样。”
孔腾喜道:“之前虽然也偶有诅咒始皇帝的谣言传出,但世人皆是一笑,并未当真。可是,这次不一样,世人皆深信不疑,都在口耳相传,皆言始皇帝要死。
书云:天意人心。
人心如此,天意亦如此。
如此,始皇帝岂能久乎!”
孔鲋一听现在山下全是谣言,立时愣住。
半响。
孔鲋突然想起两年前他好友陈余来通知他秦国将要焚书时,就曾说道秦国各地局势不妙,而现在,山下的百姓居然在议论天意亡秦。
这···孟子说顺天应人。
恐怕秦国要亡了!
想着,孔鲋心中一动,心中大动间,他又突然一僵。
夏之亡,商汤名传天下,世人多归商。商之亡,文王声名远播,天下归周。
现在,大秦可能要亡,但天下居然没有一个名气大的贤君。
是了,秦国行郡县,这天下与之前截然不同。
这···真是欲归无处啊!
想着,孔鲋长叹一声:
“唉~~”
番县。
“大秦要亡?”县令吴芮一听说北面的楚地到处都在议论始皇帝要死大秦要亡的消息,立时心中一动。
他虽然是始皇帝封的番县县令,但要说对始皇帝的忠心,那是一点也没有。
若是大秦要亡···他祖上可是吴国王族!
想着,吴芮立即开口道:“来人,立即派人去北面打探消息。”
“加强戒备,加强训练,积蓄粮草物资。”
“派人去百越部族,告诉他们,想要报仇,那就来我这···”
会稽郡吴城。
项梁从郡守府出来,一出门,便见其侄项羽与项庄正一脸焦虑的在外等候,见此,项梁缓步向前,到了二人身前,沉声道:“我跟你们说了很多次了,做人要沉稳。”
说了二人一句后,缓了缓,又问道:“出了何事?”
项羽急不可耐的道:“季父,刚刚江北传来消息,东郡天降坠星,而且坠星掉下来的时候,上面就有七个字,曰‘始皇帝死而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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