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魏阙又劝道:“县令,之前郡尉之所以战败,那是因为始皇帝下诏屠戮燕县,燕县黔首皆无活路,只能拼死反抗,这才打败郡尉。
现在则不然,陶城百姓可不是已经没有活路,只要我们拿出钱粮重赏,那黔首就站在我们这边,为我们而战。而且,燕贼他们现在已经逃到陶城,再往南一点,就可以进入砀郡,所以,我料定,燕贼必定没有死战之心。
我陶城勇士在钱财的重赏下,上下一怔,如狼似虎,而燕贼进而遇阻,退而无路,且死战之心。如此,两军相遇,我军必胜。”
邓翎闻言,心中一动,但他脸上更多的是顾虑担忧。
魏阙见此,继续道:“县令,燕贼杀到陶城,若是我们一味死守,就算击退燕贼,也不过是小功一件。可是,若是县令能率军击溃燕贼,并斩杀贼首燕生,在我东郡大军溃散,郡尉战死的情况,必定会让始皇帝十分欣喜。
如今我东郡郡守、郡丞、郡尉皆死,若是县令能立下如此大功,或许···”
说着,魏阙停顿了一下,然后在邓翎期待的目光中,缓缓道:“或许下一任东郡尉,就是县令您了。”
邓翎闻之,心中大动。
此时,一旁的县尉朱伤听到魏阙的话,亦心中滚烫,全身一热。
若是县令因为此功升任东郡守,那陶县县令的位置岂不是空缺了。
若是他能手刃燕贼···
陶县可是东郡最富裕的县。
想着,朱伤目光火热的看向邓翎道:“县令,下官以为魏主吏言之有理,此战我们胜算极大。
下官请战!”
本来就已经被魏阙说得心中的邓翎,已经被东郡守诱惑的他,此时再听到县尉的话,心中火热,点头道:“不错,燕贼作乱,祸乱东郡,现在燕贼犯我陶城,若是本官一味死守,如何对得起始皇帝的信任。”
县丞胡鲂见县令、县尉还有陶城大户魏氏都要战,虽有心反对,但最终还是没有言语。
接着,邓翎沉吟了一下,立即吩咐道:“魏主吏,请你立即派人去城中散步谣言,就说,左丞相之子,三川郡郡守李由,已经得知燕贼侵扰陶城的消息,此刻正率两万大军紧急赶来我陶城。”
魏阙一听此言,知道邓翎是在恐吓百姓,以便驱使百姓。
同时,他也知道,县令、县丞在陶城名气不太好,几乎只有官府的力量,这种散步谣言的事情,还得他们这些在陶城根深蒂固的家族来干。
想着,魏阙立即应道:“请县令放心。”
“胡县丞。”
“下官在。”县丞胡鲂立即拱手应道。
“开启府库,起出金钱,准备征召黔首入伍,记住,优先征召闾右黔首,并告诉他们,杀燕贼,得一首级可升爵一级,捕捉任一盗贼,可得金十四两,本官战后立即结清,绝不拖延到次日。”
胡鲂闻言心中一松。
闾右黔首大都家境还行,拖家带口,还算过得下去,比较容易控制。而闾左之人,大都是穷苦之人,几乎都快一无所有了,这些人痛恨官府,不好控制。
想着,胡鲂应道:“请县令放心,下官知道该怎么做。”
接着,邓翎又沉吟道:“燕贼西来,三川郡秦军亦西来,若是燕贼战败,必定不敢返回原路,也不敢向北逃亡。
一旦燕贼战败,恐怕燕贼会顺济水而下,济水下游是深沟和大野泽,大野泽纵横三千里,进了大野泽,那就找不到人了,若是燕贼进入深沟,那就会跑到楚地去。
所以,为了将燕贼一网打尽,必须堵塞济水。”
说着,邓翎看向县尉朱伤:“朱县尉,你立即率领城中各家协助守城的义士去城中刑徒大营,驱使刑徒堵塞济水,防止燕贼顺济水而下。”
“诺。”
“传令,立即派人通知南方的成武县令,告诉他,本官将率众抗击燕贼,让他小心燕贼向成武放心逃窜。”
“诺。”
“来人,立即派人快马去濮阳,通知三川郡郡守,就说本官将抗击燕贼,请李郡守速速派人驰援。”
“诺。”
“来人,派出斥候,去上游查探燕贼的消息。”
“诺。”
另一边。
燕南飞率领的船队,在丁壮士卒的卖力划动下,顺着济水,飞驰而东,很快经平丘、过济阳,穿宛朐,在太阳将近之时,抵达陶县境内。
进入陶县不久,船队正飞驰而下,忽然,船队前方出现一个沿着河道逆流奔跑的丁壮。
丁壮正跑着,突然,他看到燕南飞的船队,立即露出欣喜之色,然后在河道上大喊:“燕大夫···燕大夫···”
此时,在边缘警戒的士卒,一听岸上的呼喊声,立即向丁壮看去···
不久。
燕兴匆匆带着丁壮来到燕南飞所在的大船上。
“南飞,不好了。”燕兴一见燕南飞,便急忙开口道:“三川郡郡守李由带着一万秦军正在赶来陶县。”
“李由率军往陶县来了?!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么快?”燕南飞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立即问道:“叔父,你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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