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邓翎心中大惊。
他没想到,在这个关键时候,居然冒出了这样动乱全城的谣言。
这肯定是燕贼散布的谣言。
好厉害的燕贼!
难怪燕贼能击败郡尉!
难怪燕贼千余人就敢来攻击又数万户百姓的陶城!
“还有。”胡鲂接着道:“城中闾左那边,有传闻说,城外二十里处的燕贼,只是燕贼先锋,燕贼还有一万精锐在后面,燕贼必取陶城,还让城中权贵富人不要协助官府守城,否则破城之后,必定报复。
现在,这一条谣言,已经从闾左那边传到闾右了。”
邓翎一听,立即喝道:“谣言,谣言,都是谣言。燕县事变,恐怕现在始皇帝还没得到消息,或者刚刚得到消息,怎么可能有诏令传到东郡来。
而燕贼那边,谁打战会将老弱妇孺放在先锋的,还一万精锐,若是燕贼有一万精锐,本官早就逃亡出城,怎么还会在此守城。”
县丞胡鲂闻言,满脸忧色的应道:“县令英明,下官也以为这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谣言,可是,虽然我们不信,但城中那些愚昧的黔首,却对此深信不疑,纷纷奔走相告,城中动荡起来了。”
邓翎闻言,深深的皱起眉头。
黔首愚昧,没有一点分辨能力,不仅信了官府散布的谣言,还信了燕贼散布的谣言,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邓翎脸色变幻间,县尉朱伤与县主吏魏阙快步走了过来。
“报,县令。”朱伤禀报道:“燕贼杀过来了,刚刚探子来报,燕贼带着七百壮丁向我们陶城而来。”
“燕贼来了,等等,七百丁壮?”邓翎一听燕贼的消息,心中一震,接着,他发现燕贼人数不对,又立即问道:“燕贼他们还有一百丁壮呢?”
“不知。”
邓翎脸色一沉,心烦意乱喝道:“查,查出剩下一百丁壮的下落,咱们不能中了燕贼的诡计。”
“诺。”
朱伤才安排人进一步探查燕贼的消息,此时,县丞胡鲂建议道:
“县令,如今满城谣言,百姓惊恐异常,随时都有暴乱的可能。故下官以为,此时此刻,当以稳定城池为重,不宜出城与燕贼决战。
是以,下官建议,应立即派出营中士卒,一边守卫城墙,一边镇压全城,以防不测。”
邓翎闻言,皱起眉头,没有说话。
而还不知道城中情况的朱伤魏阙两人,则迟疑的看着胡鲂。
胡鲂见此,又将城中动乱的消息告知二人。
朱伤、魏阙二人闻言,皆沉默不语。
他们都知道,县丞胡鲂是不同意出城与燕贼厮杀的。
若是他们听胡鲂的建议,镇压全城,杜绝谣言,那以陶城的规模,恐怕就要搭进去五千人。
现在他们控制的丁壮一共才六千人,去镇压谣言后,就没法出城去剿灭燕贼了。
此时,皱眉的县令邓翎,心中更是苦恼。
若是他不率军出城杀贼,那丁壮不就是白征召了,那他不就白让黔首诅咒痛骂了吗?
若不是不出城,他何必做这么多事。
还主动散布谣言,杀敌八百,自损一万。
此时,魏阙看了县令邓翎与县尉朱伤一眼,见两人沉默,知道二人依然还想剿灭燕贼。
见此,他立即开口道:“县令,如今城中黔首议论纷纷,谣言短时间内难以彻底杜绝。故,下官建议,我们没有必要彻底杜绝谣言,只需要分出一两千人控制城池,镇压城中黔首便可。
只要我们快速剿灭燕贼,关于燕贼的谣言便会不攻自破。只要三川郡的秦军抵达陶城,那关于秦军屠戮陶城的谣言也会迎刃而解。”
邓翎一听,立即赞道:“魏主吏这个办法好。”
魏阙一听县令同意分兵,眨了眨眼睛,再接再厉道:“县令,陶城各大家族都在陶城扎根多年,在黔首中素有威望。故,下官建议,让各大家族的丁壮留在城中守城,镇压黔首。而县令可带着陶城守军以及城中丁壮出城杀贼。
如此,则陶城与杀贼可两全矣!”
“呃——”邓翎听到这,顿时眉心紧锁。
让各大家族的人守城,让他出城杀贼,这莫不是各大家族已经听到风声,甚至已经害怕了,所以避免与燕贼作战。
要是他在城外战败了,恐怕城中各大家族会趁机投靠燕贼,若是他赢了,那各大家族就是守城有功。
不是他信不过陶城的那些家族,实在是···一言难尽。
本来,按照秦法,普通黔首杀一个敌军甲士,就可以晋升公士之爵,役使五家,成为人上人,成为一村之中的富人。
同时,秦法还规定不更爵位以下人,不可免除更役,也就是每年都要去郡县做一个月更卒。五大夫爵位以下的人,不可免除劳役,每年要为郡县干一个月的劳役。同时,始皇帝仁义,让大家轮着来,一年更卒一年劳役。
当然,这是郡县的事,只干一个月,只负责修修城墙,修修郡道县路,维护水道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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