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朗月本就担心,现在让碧桐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嚎更是心焦如焚,顿时失了方寸,低喝道:“碧桐,你别再哭了,千秋到底怎么了?”
“尼玛,连城朗月你吼老子干毛线?骟”
易九阳摇了摇头,悠声道:“碧桐姑娘,你还是快些说吧,不然有人可要本相毕露了,后果很可怕的!”
碧桐瘪着嘴,抽搭了两下,眼泪哗哗地往下流,“千秋……千秋好可怜,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她?天下人为什么要这么逼她?她才十五岁啊,虽然……虽然那个死鬼魂淡是强得变态了点,可她始终不过是个女子啊,我刚才看见她缩成一团,人事不知,我从来没有见过她那副挫样,跟没人要的小猫小狗似的,她那么死要面子的一个人变成那个样子,比要了她的命还让她窝火。”
连城朗月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碧桐满心怨愤无处发泄,只能瞪着眼前这两个男人恨道:“你们这些混蛋,我碧桐真恨不得把你们全部都毒死,再把你们的老二剁碎了喂老子的蛊王,我让你们狼心狗肺,让你们猪油蒙心,让你们……让你们……让你们害得死鬼那么痛苦……”
她哭得泣不成声,失魂落魄,好像受尽千般委屈的是她自己,忽然仰头嘶声嚎哭,“哇……老爹,我恨你,你要是争气点把我生成男人,我一定把死鬼娶了当老婆,不让任何人碰她一根手指头……”
她这模样实在叫人哭笑不得,满脸黑线,可她言辞之间那份情真又让人觉得汗颜。
连城朗月垂眸,眼眶微热,只觉得嘴角像含了黄连般苦涩难耐,“我若为男子,必定娶她为妻,一世护她,不让任何人伤她分毫”,碧桐尚且有这份真情,可他呢,他身为男子,却……
碧桐的哭声蓦然停了下来,自顾自鬼上身似的呢喃道:“死鬼好像说过人可以变性……我得研究研究……铪”
说完,转身闷头就走,和她来时一样莫名其妙。
“碧桐,你说千秋人事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碧桐头也不回道:“狐狸精小皇子……咳咳,有人陪着她,大概是睡着了,死鬼混蛋是蟑螂,怎么弄都弄不死,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要不然老子早就把整个御龙府变成毒尸坑了!”
易九阳侧耳听着门口的动静,忽然似是十分惊奇地抛高了眉头,“你……落泪了?”
连城朗月神色一僵,合上眼帘,再睁开时泪光已经消失不见,声音低柔清泠道:“你听错了。”
易九阳浅笑,“是是是,我想也该是我听错了,不过这下你也该暂时安心了吧,你前阵子已经染上了断袖的名气,我可不想被你牵连,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连城朗月被他似真似假的语气逗得一笑,“碧桐的话你倒是上心得很,说也奇了,碧桐那风一样的女子怎么近来总爱往你身边凑?今日若非我来了,你们岂不是要孤男寡女了?”
“哎……”易九阳抚额低喟,“我比你更想知道答案。”那位姑奶奶半夜怎么会跑到他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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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朗月一回到别院就给南风离传了信,让他只管在屋里等着千秋回来。南风离对连城朗月的话半信半疑,但又别无他法,一个人守在屋子里忐忑难安。
夜越来越静,他在床上辗转难眠,隔壁门外忽然传来一个人的气息,他猛然惊起,握住枕边的墨龙吟,放轻脚步通过隔门到了千秋的房间,放缓声音做出睡意朦胧的假象。
“谁在外面……”
外面那股气息顿了顿,似是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踌躇了一阵子,才讷讷道:“是我,辰沂。”
南风离皱了皱眉,这个叫辰沂的少年虽说是被派来照顾千秋的日常,可是他对千秋未免太过亲近了。
他凝神想了想,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于是果断抖开了千秋的床褥把枕头塞了进去,又脱掉了黑色的外衫丢到地上,将里衬解开,松松垮垮地露出了结实的胸膛,这才满意地扯了扯冷硬的嘴角,拖着慵懒的脚步去开门。
辰沂忐忑地抬头,猛一看见南风离这副引人遐思的模样,不由自主地向屋内瞥了一眼,他虽然年纪不大,但眼前这情形意味着什么他不是不知道。
“有事?”
“我……我只是……来看看连城公子身体如何了……”
南风离要比辰沂高出许多,他俯视着辰沂道:“主子已经没事了!”
“哦……哦……那就好,那……那我就回去了。”
辰沂咬了咬唇,努力压制着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转身离开得十分仓皇。
南风离抱臂倚在门框上,看着辰沂后来奔跑的背影,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得意……
他神思恍惚地关上房门,呼吸间皆是那个人身上的寒梅冷香。
呆呆地看着仍在地上的衣衫,又将目光落到凌乱的床榻上。
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做那么幼稚无聊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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