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司青君通常都醒的很早,所以哑巴侍婢一早就到了玉雪冷芳殿,但等了很久终是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她疑惑地透过窗帘看了看,却见圣君那张碧玉檀香榻上平白多出一个人,还像只小猫一样窝在圣君大人的怀里睡得憨沉。
圣君大人睡觉不好,必须靠着重剂量的合欢芷香才能入睡,可是今天殿内却没有像往日那样散出浓重的合欢芷香,但圣君大人却意外的比平日睡得还要沉,是因为有那位美得像画里圣女似的姑娘在吗郎?
哑巴侍婢眼中划过一丝暗淡,但很快被欣然取代,圣君大人从来没有对谁这样好过,只要圣君大人过得好,她就好。
千秋正在睡梦中,梦见自己正饿得肚子咕咕叫,香香就喂她好吃的点心,她开心地一口咬了下去,顺便还伸出舌头舔掉了香香手指头上的点心渣,香香明明很温柔的,可是……
“啊——”
千秋坐在地上揉着屁股,委屈地两眼泛起了泪花,“疼……”
可是香香为什么忽然把她丢到了地上?
是啊,北司青君为什么忽然发飙呢?因为……
北司青君……是被一口咬醒的!
他低头冷眼看着自己被扒得一片凌乱的衣服,和胸脯上那个深深的牙印,还有湿湿的口水痕,头痛不已锎。
“香香……”
“本君说过了不准再叫本君香香!”北司青君冷冽的眸子瞪着千秋,漠然道:“你为何会出现在本君榻上?难道你并非白痴?你想做什么?”
两滴泪水终于落下,千秋很干脆地擦去,她从地上爬起,始终低着头,她敏感地察觉到了北司青君的疏离和冷漠,这让她很伤心。
“香……”正要出口的“香香”二字被她及时咽了回去,香香不让她叫香香,这么想着,泪水又掉了下来,依旧被她果断地擦掉,“我……不想一个人,害怕,很冷……”
说完,她害怕香香再说出让她伤心难过的话,直接甩下北司青君转身就走,北司青君原本还怕她中途会摔一跤,岂料,她竟是像眼睛好了似的准确地绕开那些障碍,走得虎虎生风。
北司青君清冷地哼了一声,“人傻了,脾气倒是不小。”
眼下,是那深深的齿印,脑海中是她方才说的那句话,北司青君心里有点烦躁。
“来人,更衣!”
哑巴侍婢看着那个大步离开的身影,又看向圣君寝殿,叹息着勾起了嘴角,这位姑娘看起来和圣君大人一样是个身世可怜之人,也许她真的会是那个懂圣君大人的人,而圣君大人……
也许他自己没有发觉,自从把这位姑娘带回来,他就在一点点的改变着。
在哑巴侍婢为北司青君更衣时,他明显看到了她在用衣服掩上齿痕时眼中那丝隐隐约约的笑意,顿时有点郁闷,那个连城千秋胆子很大,就算傻了依然不把他的威严当一回事,怎么连他宫里的侍婢也被传染了吗?
在哑巴侍婢为他系上腰间扣带时,他恰巧看到了被水熄灭的合欢芷香炉,里面的合欢芷只燃了三分之一不到,而且掺了点别的药末,和上回在雨中楼时连城千秋潜进他房里放的东西一样,稍微化解了催眠散的伤害。
可是……既然合欢芷燃了这么一点,那他为何会睡得那么沉?
胸前的齿印还能隐隐作痛,他淡淡地对哑巴侍婢道:“白痴定是饿了,去为她准备早膳吧!”
哑巴侍婢垂眸,“是!”这么多年,圣君自己吃饭都不规律,如今却为别人张罗,真是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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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千秋揣着她那颗受伤的小心脏气呼呼地走了之后压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直接拐出了玉雪冷芳殿,一个人闷闷不乐地摸索着往前走,遇到挡路的东西就转个方向,走着走着,她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
忽然,一个软软的东西将她撞得后退一步,她正好奇,想摸上一摸,岂料手刚伸出就被重重地打开。
“你是什么人?也敢对本小姐动手动脚?活得不耐烦了吗?”
“咦?是个大活人?”
北司皓月眉头一竖,瞪着面前这个看上去模样并不出众的少女,尖声嚷嚷道:“你才是死人呢!你故意的是不是?”
“你这个人真奇怪,我又没有说你是死人,哦,我知道了,你的耳朵是不是跟我的眼睛一样,瞎了?难怪你要这么大声说话,喊得我耳朵都疼了,放心吧,这下我知道你耳朵瞎了,你有病,我不会再嫌弃你声音难听的。”
“什么?你说谁耳朵瞎了?谁有病?谁声音难听?”
千秋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这个人真蠢,耳朵应该是聋了,怎么能说是瞎了呢?香香要是看见你,就一定不会再叫我白痴了。”
“你……我……明明就是你自己说的,还敢反过来骂本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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