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拒绝我,你拒绝我,我真不舍得了。”跟苏善说话,说真话要比说谎话容易:“我不懂你说的因果循环什么的,不过你们寺庙的情况我了解。夏天漏雨冬天露雪的……钱给寺里,到时候让方丈给圆觉多买点好吃的。你是人高马大了,圆觉长身体的时候天天吃馒头,能行么?”
“阿弥陀佛。”苏善轻笑:“齐悦,我说的……你是个好人。”
我苦闷的拍拍包:“反正又不是我的钱。”
去寺里上山不是很短的距离,加上外面下雨,所以我只好先把行李放苏善家。“感谢”帝都的交通,我们两个一大早就叫车去,中午才到寺庙门口。
市区下雨,寺庙里却没有。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来上香的善男信女特别的多。我和苏善被堵在门口,怎么都进不去。苏善的胳膊还吊着没地方扶,我只好“勉为其难”的牵着他。
在牵之前,我很慎重的跟苏善问清楚:“不是我想碰你,是我担心你摔倒……你要是自己能站住,也可以。”
苏善穿着素色的衬衫裤子,他的脸色很为难。周围不少的女人,难免会有所挤碰……苏善要是想避免挤碰,他肯定要站在台阶的外缘。如果没有人拉着,他势必要摔倒。
我是可以拉住苏善,但我要听苏善自己说。每次都是我主动,我未免太吃亏了点。苏善在我和其他女人中间看了看,他话吞吞吐吐的往外蹦:“齐、齐悦……你能,你能不能……”
“得了得了!”我一看苏善这样,我总是不忍心。我拉过苏善的手,逗弄着说:“大老爷们,想干啥就直接说呗!不就是喜欢我拉着你么?人多还不好意思说了?”
“我……”
其他人被我的话吸引,他们都好奇的回头看我们两个。苏善的脸蛋羞红,我则跟没事儿人似的仰面看天。一边拉着苏善往里走,我一边问他:“以前你都是在庙里接待僧众,现在你跟大家一起来朝拜……心情有什么不一样吗?”
“不一样?”苏善轻咳一声:“多少有一点吧!我觉得……”
“这个不是智善大师吗?”有一位大叔认出了苏善,他挤着人群过来。大叔是个大嗓门,他一嚷嚷大家都听到了:“智善大师你怎么没在寺庙里?你怎么穿成这样?你怎么还领了个女人?”
这位大叔眼神真是不好使,明明是我领着苏善好吧?
好吧,现在谁领着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苏善和一个女人手牵手来的寺庙。对于经常来寺里烧香拜佛的僧众来说,这是很难接受的事情。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我和苏善瞬间被围在了楼梯的中间位置。有虔诚的信徒,更是好像被骗了一样激动。
“智善大师,我孙女考大学前我们来的寺庙里,她的信物都是找你开的光。”我和苏善也是不凑巧,正好赶上高考完家长来还原:“你现在公开跟个女人出现在寺庙里,你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们一个说法?”
“我说智善大师,我们都是南方来的佛友。”一个操着浓重南方口音的大妈挤上前:“就因为帝都的佛友跟我推荐,说你是位少见的得道高僧,我才带着其他朋友们来的。你现在这个德行,你算哪门子的得道高僧?假和尚都比你有操守好吧?”
“是啊!智善大师,我为了你,才给你们寺捐了不少东西。好嘛,你现在倒找上女人了?”
众人挥舞着手里的塑料莲花和香纸,我有一种即将被焚烧了的感觉。说苏善的威信高,那绝对不是吹出来的。苏善的德行好是一方面,上任方丈的“预言”是一方面。在信徒的心中,“智善大师”似乎有一种被神化的感觉。
现在大师走下神坛,自然大家接受不了。因为大家觉得“大师”是靠着他们的布施推上神坛的,所以苏善理应按照他们的想法活着。
很简单……也很自私。
信仰是苏善自己的,即便他是得道高僧也没必要用其他人的眼光来规划自己的人生。信徒们的样子,就好像苏善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般,一个个的都是杀之而后快的表情。
我气不过,这些人完全是看苏善不吭声才欺负他。我不满的说:“你们也……”
话刚说了三个字儿,不知道谁拿上供用的馒头狠狠的砸了我。那馒头比石头都硬,我甚至都觉得自己的额角被砸破了。
“你们可真是虔诚。”我用脚踩了踩地上完全踩不动的石头,讽刺的冷声问:“知道佛祖不吃,没人能发现馒头的好坏……把家里吃不了的馒头拿来上供的吗?”
“齐悦?”苏善没理会其他人的话,他弯腰查看我额上的伤口:“你怎么样?伤着了?”
“我没事儿。”我推开苏善:“小伤。”
苏善的举动没有任何的想法,他只是单纯的担心我。但是其他人眼脏,他们看苏善的举动也是脏的。和尚检查女人脑袋上的伤,被他们多读出了几分暧昧。
这下可好,不仅我挨打,苏善同样挨揍。这回不仅是硬馒头,连香纸都丢上来了。
对待所有人的质疑指责,苏善没有辩解或者是吭声。苏善脊背挺的直,他无声的把我藏在了身后。信徒丢的杂物全砸在苏善身上,他连吭都没吭一声……我收回刚才的话,苏善这样,才真的像个爷们。
现在的场面,可谓是群情激奋。信教的人素质参差不齐,有的是真的虔诚礼佛感觉愤慨。而有绝大一部分人,是觉得他们占领了道德制高点,所以他们有权利对我和苏善进行人身伤害。
在一片嘈杂中,我听到苏善小声的念叨:“南无阿弥陀佛。”
不知道苏善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非常的不舒服。在所有人中我认识苏善的时间最短,但我却比所有人都了解苏善的坚持和虔诚。即便作为智善大师的苏善有不得已的苦衷还俗,我想,也没必要这么接受众人的出言侮辱。
可能是感觉出我想说话,苏善偷着掐了我一下。
为了不给苏善惹麻烦,我及时住嘴了。我有话不能说,憋的自己难受,周围人打骂了一会儿,也累了……在场面最安静的时候,苏善却开口说话了。
“苏善已经还俗了,不再是各位的智善大师,而是普普通通的苏善。”苏善的话掷地有声,清脆生动:“苏善和齐悦,已经是结婚了。所以,我们两个的关系并不是像大家说的那般……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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