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什么卧室啊!”苏善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我带你去医院!”
硬币大小的伤疤,鲜血不断的往外涌。鲜血顺着我的胳膊往下淌,红色的纹路不断的延展蜿蜒,像是一条条凸出肌肤表面的血管。苏善拉着我要往外走,我却坚持:“我们回卧室吧!”
“可是……”
“回去吧,行吗?”事情已经闹的很难看了,我实在是不想让苏善奶奶见到,“苏善,算我求你了。”
“但……”苏善和我对视了几秒钟,他深吸口气点点头,“好吧,我们回去。”
伤疤的面积不是很大,但是我却累的不想走。我靠在苏善的怀里,将自己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莫照临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我和苏善上楼,莫照临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进到卧室里,苏善赶紧拿药箱给我处理伤口。我疼的全身肌肉都僵硬了,笑的特别难看:“给我吧!我自己来……大师,你不能近女色啊!”
苏善的眼神是少有的犀利,我被他看的缩回手,讪笑着说:“那还是你来吧!”
“会疼吗?”苏善试着往伤口上盖纱布,他看我疼的抽气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齐悦,不然还是……”
我咬着牙将消毒药水倒在伤口上,尖锐的疼痛让我整个脑袋都木了。丢下手里的药水瓶,我身体笔直的躺在了床上。苏善担心的凑过来,他轻轻的拍我的脸:“齐悦,你能听清楚我说的话吗?齐悦?齐悦?”
“我是……我是胳膊伤了,又不是耳朵聋了。”我有气无力的笑着苏善,“你说话我干嘛听不清楚?”
苏善松了口气,他坚持说:“齐悦,我带你去医院吧?你伤的这么严重,不去医院的话。”
没理会苏善的话,我自顾自的用纱布去缠伤口。苏善帮着我,他动作小心翼翼眼神不安。为了缓解苏善的紧张,我喘着粗气问他:“苏善,你不是没见过血吧?干嘛这么大惊小怪的?”
“我见过血,在寺庙里僧众受伤时都是我负责包扎处理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绪焦虑的原因,苏善话说的喋喋不休,“我师兄腿砸断的时候,也是我为他处理的。还有圆觉有一次在厨房玩刀,不下心割了手也是我处理的……啊,对,圆明刚开始练车的时候还……”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好笑。
苏善认真:“我想说,处理这类伤口,我其实经验挺丰富的。”
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好啊,那你来处理啊……不过大师,你的手一直在抖啊!这是怎么回事儿?”
苏善白皙的指尖上沾了血,似乎在不易察觉的轻轻发颤。被我戳穿之后,本着慈悲为怀的“智善大师”故作镇定的答:“啊,没事儿,我随便活动活动。”
“齐悦……”
“怎么了?”苏善的表情纠结,我不明白,“有什么事儿吗?”
苏善的睫毛略微低垂,他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果然,没多久后苏善抬起头说:“你要是想哭的话,我的肩膀倒是可以给你靠一靠。”
“哈?”
“你来靠一靠吧!”苏善的牺牲很大,他鼓足勇气拍拍自己的肩膀,“哭出来,可能会好一点。”
我皱眉:“你这招,跟谁学的啊?”也太煽情恶俗了点。
“我……”我就说苏善不会无师自通,他很老实的红着脸交代说,“前两天在北方,你被关起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旅馆睡不着看了看电视,电视上的男女,就是这样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开心好,还是忧愁好。苏善的样子……苏善再接再厉的说:“没关系的,齐悦,你想哭的话,我把肩膀给你。”
苏善如此的盛意拳拳,我继续谦让也不好。我把额头放在苏善的肩膀上,不仅没哭反倒是想笑。苏善被我笑的莫名奇:“齐悦,我是……做的事情不对吗?”
“不是不对啊!”我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你就是做的太对了……你发觉没有?现在的你,越来越不像智善,而是越来越像苏善。”
“怎么说?”
我从苏善身上起来,尽量避开自己鲜血淋淋的手臂触碰到他:“你身上的佛性少了,人性多了……”
在我的话说完后,我和苏善都沉默了。
改变,是潜移默化的。可能在我和苏善都没发觉时,很多内在的东西都在悄悄的发生质的变化。这种变化到底好不好,目前我们还无法得知。但变化带来的影响,是一定存在的……只不过现在我们依旧无法得知。
我和苏善一人伤了一只手,伤口处理起来极为的费力。等到一切都处理好,时间又是不早了。苏善拖着被子想要到地上去睡,我忍不住叫住他:“要不,你跟我在床上睡吧?”
周围静默了几秒钟后,苏善沉声回答我:“好。”
家里的床比旅馆要大的多,我和苏善中间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我们两个并排躺在床上,黑暗中苏善跟我一起盯着天花板看。内心一片平和,我闻着苏善身上的檀香味儿是少有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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