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关,雁门关我知道,那个叫什么,春风不度雁门关。”坐在大巴车上,听导游提到雁门关,王祯羽的嘴就开始闲不住。
话刚一说完,周围响起一阵笑声,“不度谁家的雁门关啊?”
“春风不度玉门关,玉门关在敦煌好不?”
盛安宁受不了王祯羽这个无知劲儿,跟着大拨儿也掺和了一句,“别以为有个窟,有个关就是一个地儿了。你跑四川还一个剑门关呢,加上重庆大足,你还春风不度剑门关么?”
车上又是好一阵笑声,王祯羽弄了个没脸。
“哎呀,不就是背错句诗么,说的和你没有写错过字似的。”王杉瑄意有所指,“这次考试也不是谁默写有错。”
华倩就坐在盛安宁旁边,看着盛安宁没吭声儿,刚想开口劝一句,就听盛安宁说,“错了也比有些人高,说话就直说,指桑骂槐多没意思。”
眼见着盛安宁脾气上来,车上也没人再主动招惹,只剩下王祯羽还不依不饶地在前边儿嘟囔。
好一阵子车程,深秋的山西北部多少带了几分秋景的萧条。山区浅淡的雾气难以驱散,隔着车窗,透进几分寒意。
大巴车在平稳的路上,以规律的频率晃着,搅得车上人都昏昏欲睡。
盛安宁用手托着下巴,胳膊肘儿杵在窗车窗旁边的小台儿上看风景,看着看着就一个劲儿的眯眼儿,眼睛眯困的转了两转,耷拉着脑袋睡着。
“安宁,你把衣服穿好,待会儿着凉了。”
车上有空调,暖烘烘的,盛安宁贴着窗户肯定容易着凉,更何况睡着了。华倩只感觉自己这个朋友快当成妈了,什么都得操心。
盛安宁睡得正香,没有回应华倩。华倩只好无奈摇了摇头,把盛安宁脱在一旁的校服外套儿给盛安宁盖在身上。
山雾朦胧,来来往往的车都跟随着光芒,奔向自己前进的远方。一行六辆车的队伍颇为惹眼,两侧景物万千辗转,尽是绵绵有致。
山河或连绵,草木或意牵,自然界与人为修建的建筑物无论是有迹可循的规则,还是变化万千的参差,放在一起时,也未见得两分突兀。
“你们是从北京来山西游学,北京着名的景点就有八达岭长城和慕田峪长城,我们山西的雁门关一样是长城的一部分,更是有着中华第一关的称号。”就要到达目的地,景点周边的配套设施已经映入眼帘,导游在没下车前就开始介绍起来。
华倩正打算去叫盛安宁起来听,直接被盛安宁伸懒腰的手打了一下儿。
“啊,华倩,抱歉,没打坏你吧?”大巴车还没转弯儿,盛安宁就准时从睡梦中醒来,迷迷糊糊的听完了导游的开场讲解。
太阳高升,天色青蓝,明晃晃的光将雁门关勾勒得异常清晰,古人所谓“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也不外乎如此。
一丛丛碎草为敦实的雁门关染上几分带着凌乱的生机,一群白红相间的明亮色彩如同彩带一样映衬在肃穆的雁门关长城上,游龙盘旋,笑意曦暖,却好像依旧剥不开雁门关隘略显尘封的灰色壳子。
“据说这里之前还有长城内外的贸易,毕竟长城从来就不是一个单纯的军事壁垒。”盛安宁指着手机上写的有关雁门关的景点介绍,“说实在的,感觉现在的雁门关好像失去了某种灵魂。”
各班离得远,华倩和盛安宁自然而然的待在一起聊着,“是啊,但是安宁你细想想,曾经的长城再怎么也是长城内外民族间沟通的鸿沟,可如今是人们向往和打卡的景点,其实它有了新的灵魂不是么?”
“确实是啊,华倩你说的好有道理。我卡死在历史上它的关贸作用了,去没有想到民族统一本身就是如今雁门关的新灵魂......”盛安宁看着曾经的关内与关外,不禁点头称是。
“毕竟民族文化的交流,最终还是团结与融合。”
古人登临高台,身处旧地,往往兴怀有感。无论是人生苦短,抑或是盛衰之理,借古讽今鉴今者常常有之。如今两个浅通文史的高中学子登高临故,未曾有讽谏之情,亦无盛衰之感。
“古人写诗总是讽今鉴今,却少有感叹昔日不如今朝。”盛安宁皱了皱眉,望着雁门关外的方向,“现在想想看,咱们之前从大同那边过来,这要是放在古代就已经是那些诗人口中不见人烟、萧瑟空城。”
“可是咱们现在一看,高铁从北京到大同只用了两个多小时,我还没睡踏实,就已经到地儿了。”
遥望东方,山岭绵延,好像北京的长城在天际与雁门关接轨,盛安宁不解的看向华倩,“所以那么多古代诗人为什么光想着曾经的辉煌,却不想着去复兴国家,在那里空悲切有什么用呢?”
俩人沉默了半晌儿,一言不发,陷入了思考。
“所以我们现在讲以史为鉴,又讲空谈误国啊。”贺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儿蹦了出来,“实干方能兴邦,你们看看近代的文人们,鲁迅啊、矛盾啊,人家都是务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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