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浴喷洒,水温恰到好处。
法迪亚在手上挤满了产自欧罗巴高卢国的宝格丽沐浴露。
这是珍妮大小姐从来往人间界的巡查使者手上淘买来的,放了很多在警戒哨塔中,以备远程旅途的修整所用。
宝格丽沐浴液擦拭在身上的感觉,舒爽、滑腻,泡沫很多,很对得起那奢侈品的价格。
法迪亚并不知道这个好看瓶子装的沐浴露的价格是多少,反正是她在人间界时享受不到的奢侈与美好。
淋浴下,法迪亚闭着双眼,静静地体味这这一刻的静逸与安然。
虽然她很清楚,这一切的感觉,不过是轮回灵境通过全灵态链接的技术,对于他们灵体数据的扫描与反馈,是虚幻的数字模拟。
但是,重要吗?虚幻,还是真实,对于她,真的有意义吗?
她的人生,本就交织着无尽循环的虚幻与真实。
虚幻的梦想和憧憬,真实的残酷与血腥。
法迪亚来自于大沙漠以南的阿非利加洲西北部,濒临黑非洲中最贫困和落后的地区。
她所在的国家,三分之二的国土被沙漠覆盖,三分之一的国土几乎是原始森林。
她的故乡有着上千年的贸易史,是大沙漠南北商路的重要枢纽,是柏柏尔人的征服地,是马里人的外省,是高卢人的殖民地,是摩尔人的重要聚居地。
在她的故乡,白摩尔人与黑摩尔人占据着最好的资源和财富,她这样的非洲黑人,如果不想在原始森林中刀耕火种,就要被摩尔人、高卢人和其他外国资本家们所剥削,甚至奴役。
法迪亚出生在南部原始森林的一个古老部落里。
那里在21世纪的蓝星依然通过原始的狩猎维持着生存。
当然,狩猎的装备,不再仅仅是猎人们那不知疲倦的双腿,还有弓箭,长矛,甚至火枪。
作为一个原始部落小祭司的女儿,法迪亚从出生起,似乎就被注定了成为巫蛊祭祀专家的命运。
直到五岁那年,一个来自高卢的探险家、猎奇者、摄影师、慈善家等多重角色为一身的年轻姑娘,为懵懂的小法迪亚,打开了通往外面世界的窗户。
在祭司母亲的支持下,她在这个善良而具有活力的大姐姐身上,学会了高卢语和盎语,能够阅读简单的文字,并可以大略操作电脑等现代电子产品。
法迪亚的世界里,渐渐不再只是巫蛊祭祀,而充满了世界各地的名胜古迹,人文地标,以及帕瑞斯和新艾都。
然而,正当法迪亚对于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梦想和憧憬的时候,她和善良的大姐姐都没有注意到,一双双充满恶欲的眼睛,正在角落中盯着大姐姐青春的娇躯。
突然有一天,大姐姐不见了。
部落里的男人们都说,可能是被野兽叼走了;部落里的女人们都说,她受不了这里的艰辛生活,离开了。
法迪亚并不笨。
正相反,她继承了祭司母亲家族里聪慧的基因,以及据说是其它部落酋长,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的勇敢的基因。
并且在善良的大姐姐的教育下,她完成了智力的启蒙。
所以,法迪亚开始了自己的调查。
首先,大姐姐的物品中,真正值钱的电脑、单反相机等,都还在原处,只是那些衣服、首饰等看起来实用和值钱的物品消失了。
其次,部落周围早就没有了过于凶猛的野兽,而以能够存活到今天的野兽的智慧,是不会冲动到进入猎人聚居的村落叼人吃的。
最后,法迪亚在部落周围调查时,发现了一串贝壳穿成的手链。
她清楚地记得,这是大姐姐手上物件,是大姐姐心爱的人给她的礼物。
贝壳不值钱,但是这条手链,无价。
在发现手链的地方不远处,有一块空地,明显被压平了不久。
那天晚上,法迪亚没有回家,她坐在那块空地上,无声的哭泣。
第二天早上,祭司母亲才把哭到昏迷的她,带回了家。
从此之后,不到十岁的法迪亚,再没有笑过,也几乎不再说话。
她甚至对于部落里其他女人身上出现的那些眼熟的衣服和首饰,都熟视无睹。
法迪亚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了用太阳能电池维系寿命的那台电脑和其它电子产品上。
她的嘴上,念念有词的不再是部落的土语,而是愈发熟练的高卢语和盎语。
她要离开部落,走出森林,去往帕瑞斯,去往新艾都。
然而虚幻的梦想和憧憬,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如同玻璃一般易碎。
在她十一岁那年,她的母亲走了。
她最后看到母亲的景象,是一群部落的男人,将赤裸的母亲,从酋长的草屋中抬出。
无语凝噎泪未落,愁到深处心自凉。
之后,部落的酋长,那个丑陋而恶心的老头子,用充满恶欲的眼神,盯着她,让她继承母亲的祭司职务。
她拒绝。因为巫蛊祭祀,早已不是她的梦想。
然后,是噩梦般的……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经被巡查使者,带到了沙桥镇的接引广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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