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那名弟子急的满脸赤红:“弟子们醒来都像是变了一个人,跟着了魔般见人就砍,眼冒红光,现在下面都打起来了,全乱套了!”
大家往下一看,到处是损坏的器物,池盘也不知道被谁炸出一个缺口,烟尘乱飞。
这些弟子们狰狞着面容,疯狂地对着同门攻击,像是仇人一般。若是细看,可以看到他们共同的特质就是额头上冒着一小撮灰黑的烟。
因为不知道这些凌仑弟子身上发生了什么,其余弟子也不敢过于下手,几乎都是好多人牵制一个暴动的弟子。
暴动起来的力量真的让同修为的人都挡不住。
凌仑掌门见到这一幕险些晕过去,关键是这些暴乱的弟子还都只是他凌仑的,完全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是一下子周围就变得混乱不堪起来,避开一道不知打哪里来的灵力后,柳蕊也焦急地想往台上去,被柏嘉拉住:“小师妹,你先别冲动。”
“你没听到嘛,监测灵气坏掉了!现在突然又冒出个结镜,师姐肯定在里面不知道啊!”
她使劲想挣脱柏嘉的桎梏,恨不得冲进台上。
柏嘉也是颇为无奈:“你倒是看看言濯尊上还在的啊,有他在,连若师姐不会出什么意外。”
柳蕊这才注意到,站在结镜外的言濯。
白衣淩淩,身姿松柏而立,仿若未闻周遭混乱的环境,只单单望着被结镜笼罩的比试台上。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上前问:“言濯尊上,结镜能打开吗?师姐在里面还不知道监测灵器坏了……”
柳蕊觉得想言濯这般修为打开一个结镜肯定算不上什么。
“可以。”言濯慢慢开口道。
柳蕊一喜:“那就打开啊。”谁知道柏嘉拉了一下她,神色谨慎对她小声说道:
“要是强行打开不要紧尊上早就这么做了,他既然站这里不动,说明从外面打开有风险,我们还是等等吧。”
她一时间不知道柏嘉说的对不对,但看到言濯点头了才只好按下心。
刚刚言濯尝试过,因为场中俩人正处于交战,如果破坏掉结镜很容易扰乱里面人的心神,打断正凝聚的状态,精神受阻。
加之殷九目前五感受创,蒙着双眼,受到的影响会更甚。
所以最好就是等到里面战斗自行结束。
……
殷九感觉到有黏稠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周围树枝上的花苞已经全开了。
乌黑的枝叶上,绽放着血红诡异的花瓣,一片片弯如月状,似乎还在呼吸般微微起伏。
殷九当然看不到,但是她能隐约察觉出异常。
很少人能和殷九正面对峙,尤其在她手握残歌,彻底进入状态时,剑招果断凌厉,如呼啸而来暴风骤雨侵袭,气势强压之下很难有人承受的住。
最开始到魔界,凭着残歌确实可以,连一开始与应真宫对上,也能让她侥幸逼退。可后来人就学聪明了,各种阴招百出。
由于她修为尽废,使剑靠的只有爆发力,后续耐力跟不上。然后应真就故意派大批人手联合拖延,亦或者根本不正面应对,耍些歹毒的手段,使她栽了好几次。
宋梅河这样,倒真让她回想到很久前的过往。
并不是所有正面对峙才叫实力,边边角角,连运气都可以算是实力的一部分。这是她在魔界所得出的结论。
没办法,不吃别人,就只能被人吃。
把残歌往半空一掷,殷九乌发飘荡,风灵不断从身上盘旋而出,如旭日升起似要争脱一切。
树枝因为她的存在而颤抖不已,在风中瑟瑟。
一朵朵血花也在狂风下被残忍拽下,被迫随着风卷入半空。
殷九伸出手,身后风灵慢慢散开分裂。剑身颤鸣,逐渐变得透明。
风丝成刃,无数个影子在空中淅淅索索飞旋招摇。
花朵在暴风的摧残下支离破碎,被细小的风丝缠绕着。
在一片乌黑丛丛间,她不过指尖微动,数千道影子便如同出征的士兵顷刻爆发,伴随着轰隆的声音。
满天是被风刃绝杀下飘荡的花瓣。
血色漫漫,甚至于每一片上都泛着灼灼的火焰,燃烧的花瓣尽数纷扬洒下。笼罩于大会场地,形成一副绝美诡异的画面。
所有人都忍不住抬头看去。
那些着了魔似的弟子似乎都一致地停住了,接着一个接一个地再次重重栽倒于地上。
当然没有结束。
鲜血顺着下巴一滴滴落,眼睛上原本只是发黑的遮布已经殷透了暗红色。
残歌再次回到手中。
焰焰流光在寂黑中呈现夺目的光彩,飞刺的速度连衣角都瞧不见残影。
铛!
剑刃与灵器相击。
宋梅河略略有些抵不住她强硬蛮横的力气,防御灵器开始发颤,发出细小的声响,隐隐出现裂痕。
他终是被迫退后一步,然后咔嚓响起,灵器被炸得粉碎。
剑刃顺利直入,分毫不差抵在他的咽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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