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殷九示意苏苏一起过来:“两个人倒可以试试。”
笼子开始微微发颤,与上面的提环共撞击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小白猫哼哼唧唧,也试图从内部破开栏杆。
“很快就好。”沉莘聚力罩在笼子上方,隐隐响起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这灵器的防御确实非比寻常,但在强压之下还是低下了头。
惨兮兮的小虎迅速跳回了沉莘的怀里,一副受尽委屈求安慰的样子。让沉莘不由得对刚刚那个郑廖气愤不已:“真是道貌岸然,亏之前答应补偿后装得诚恳,背地搞这些事情。”
殷九皱眉:“他是哪个宗门的?”
“长松古山。”
就顺路过了一次,小虎就不小心溜进人家的院子,就有了现在一系列的事情。
“不要紧,”沉莘道:“就让他多安稳几日,待我再去教训他们。走吧,回千刃林。”
当年和沉莘认识就是因为误入她的千刃林,觉得景色不错想要休息一会儿,就遇到了小虎。小虎倒是非常喜欢殷九,甚至还咬着她的衣角带她去沉莘埋酒的地方。
结果千刃林的主人回来后就看到一个陌生女子不仅抱着自家的灵兽,周围还是一摊空荡荡的酒坛。
好在沉莘不怎么介意,若真是心怀不轨的人小虎早就会提醒她了,既然小虎都喜欢,说明肯定也是合得来的人,于是果断聊上成为了朋友。
谁让她本就天性无束,一贯自由随意。两人也是很合的来。
风声轻轻,鸟雀的鸣鸣与树叶的沙沙混合作响。前方是青翠的竹林,亭亭而立,摇曳着枝叶。
空气中饱满着清新又自然的味道,更不用说细碎的溪流水声,宛若仙乐隐隐,使整个人乃至精神都舒缓了。
连团子都一头栽进香香软软的花田中。
“这里……真的好美,就像是世外桃源。”苏苏忍不住打量着。
“当然,”沉莘对这里自是骄傲:“只要来过这里的,几乎不想离开。”
是真的,在魔界的殷九要么不出去,要么出去只有两件事,挑事打架或来千刃林。
“十方清风没了,”晃晃手中的酒,沉莘问殷九:“禾酒就先算了,之前酿的醉生梦死还剩一点,要来吗?”
醉生梦死如其名,喝下去烈烈烧喉,待后像沉浮于梦境而不知。
苏苏正好奇地摸着一只凑到她身边的小白鹿,软软的角在她手心里蹭来蹭去,小鹿黝黑晶亮的眼睛也与她对视着。
“你这个师妹跟灵鹿怪像的,柔柔软软,不会一口就倒了吧?”
虽然沉莘自己偶尔也会喝醉,但毕竟酒量不会差。
中亭如画,草地茵茵。
苏苏看起来不大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一点点的话应该可以。”
“一点点哪里够,”殷九抱着小虎坐于亭子里,看着青石桌上开始逐渐浮上一瓶瓶的各式各样的酒壶,懒懒地托着下巴:“错过这次,可尝不到这世间佳酿了。”
“忘忧,素尘,樱火,不归人……”指节一次次敲过,沉莘眉宇处尽是满意,右手握着一小罐未开封的瓷坛:“醉生梦死。先试哪一个?”
初来乍到的苏苏有些微微的紧张,也不知道哪个好,就随便一点:“这个……”
“不归人?”
细白的酒瓷杯里漾起清澈的水纹。
“这个口感倒是挺温和的,尝起来清清淡淡但过后回味无穷。之前重箫最喜欢。”殷九揉了下小虎的耳朵,想到之前的事就随口说了一句。
这么一提,沉莘就忽然想到了:“上次在秘境时,他不知道你身份,险些就伤到你。但是最后是不是……”
“他知道了。”没办法,很难瞒过路重箫。
沉莘撇撇嘴,有几分意味深长,给殷九倒了杯酒。
苏苏其实没怎么留意她们的对话,她刚一听温和,就端起来小小地抿了一口,结果登时脸就红了,口腔里全是呛辣。
有种受了欺骗的感觉。
看着苏苏眼角泛起泪花,连沉莘都惊讶到了:“这?”
哪里想到单单就是较为清淡的不归人苏苏都难承受住。
殷九笑了笑,用一片桌上不知名的花瓣,沾了少许洁白的盐粒,然后放入苏苏的杯中:“再试试。”
如此熟练的行为让沉莘埋怨起她:“好久没有人陪我喝酒了,那段时间还真的以为你不在了,难过的时候全是用醉生梦死。”
怪不得醉生梦死只剩下那么一小坛。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入口的酒水带着夏日的清凉和樱果的香甜,然后到达咽喉处如火般灼烧起来。
“这不还好好的。主要还是应真那一群人,不得安生。我本来打算着先用目前的身份瞒好,再做计划。”
耸耸肩,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
沉莘立马明白了:“他们猜到你了?”
把主要的事简略地说了一遍,殷九支着头,指尖在杯口摩挲。
“应真在魔界许久,自你来后才逐渐显出颓废的姿态。按理说就算你风头再盛也没必要死咬着你一个不放,可偏偏百年来和应真宫不死不休势同水火的,居然只有你。”
面对沉莘的感叹的话,就让殷九想到早在应真秘境蛊瓷娃娃的话。
祝昭一早就知道她,因为她不能顺从祝昭的心意,所以有了太谷山的设局。
就连重月峰上雪芙那次,更是为了警告她不能插手苏苏和祝澜之。
所以对于祝昭来说,有关苏苏和祝澜之该有的路线是清楚的。那祝澜之又是怎么知道这些制作出书灵的。按时间来算,太谷山的爆炸,他是老老实实被关在应真的地下暗室。
摇摇头:“有没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是我们都是棋局里的棋子,连这整个世界,带着都如一盘棋局。”不否认自己现在处于弱势的地位,但不代表着永远。
一连灌了好几杯,沉莘的眉眼微醺:“棋子?你会下棋?”
“当然不,”殷九无奈道:“形容而已。”
“别形容,既然不会下棋,解它干吗?不若把全都给炸了。”许是来了兴致,沉莘直接拿起一瓶酒就灌。
“我知道你想抱着玩玩的态度去解。试试也可以,要是发现玩不动了,那就干脆就掀翻它。”
醉后的沉莘往往有清明的思维,她吹了声口哨,一只色彩斑斓的长尾鸟雀落在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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