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潜邸的时候,她的位分比本宫高,幸而本宫劝父亲向着还是王爷的皇上,皇上才宠着本宫,不然哪有本宫出头之日。”
姚碧雪轻笑道:“主子,魏大人快回来了。”
提到魏庭谦,容贵妃轻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本宫那个腐朽的父亲就要回来了。”
等到她父亲回来,必是要说她几句的,什么不要恃宠生娇,不要仗着他而欺负其他妃嫔。
她脾气是不好,人也娇气些,可是她父亲说的那些,她根本就没做过。
若是有个像样的父亲,她真想在后宫横着走……
“你留意着淑妃,本宫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手段。”
轻眯着双眸,容贵妃只觉得自己清闲太久,许久没有使手腕了。
姚碧雪只道了声“是”,容贵妃就打起哈欠来,连连摆手,她也没有多留,躬身退了出去。
才关上门转过身,只见福玉身后跟着两名小宫女进了跨院,便问道:“你这是……”
福玉笑笑,说道:“我去仆役十三所要了两名小宫女来,行宫的管事也太不上心了,主子带的人少,他们却只为皇后娘娘和淑妃娘娘调了宫女和太监。”
福玉的声音倒是不算大,奈何离门口太近,容贵妃还是把话听去了。
别人便罢了,淑妃想翻身她绝对不允许。
话都是说给活人听的,传到容贵妃耳中也是无可厚非的事,福玉自是没有避讳,更何况她又有什么可避讳的呢?巴不得到容贵妃眼前去说呢。
瞧着姚碧雪站在门口,福玉往前略走了几步,凑到姚碧雪近边低声说道:“我有事与你商量。”
不等姚碧雪回答,她又望了望门内,故意说道:“主子带的东西多,小丫头难免毛手毛脚,还是你我去打理得好。”
姚碧雪微皱着眉,向门口望了一眼,又瞧着福玉的眼色,站在石阶上轻咳了一声,对新来的宫女说道:“你们守在这里,主子若是有何吩咐,你们便去做,应付不来再到库房去寻我们。”
两名小宫女倒是懂事,微微福了福身,道了句“是”,便走上台阶,一左一右在门口守着,很是规矩。
见此福玉与姚碧雪也没再过多停留,出跨院右转,途经长廊,绕到杂院内,走到东面第一间屋子门前。
福玉解开腰间的钱袋,取出钥匙将库房落了锁头,正打算去推门,却被姚碧雪拽住,手里的钥匙也脱手掉到了地上。
福玉低头看着躺着的钥匙,想蹲下将它拾起,奈何手腕被姚碧雪牢牢地抓住,只好向姚碧雪看去,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望着四周无人,姚碧雪将福玉拽得离自己更近,低声问道:“你要和我商量什么事?快说!”
显然面前的人很是不耐烦,然而福玉却只是笑笑,挣脱开姚碧雪,揉着手腕解释道:“我刚刚去仆役十三所遇到了云妆,她说大公主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计划?”姚碧雪皱着眉,想来与她有关的计划无非那么几件,“看来大公主是等不及了。”
说着,姚碧雪猛得推开门,大步走了进去,路过福玉时那玩味的笑里带着些许讽刺。
福玉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瞧着姚碧雪,眉头微蹙再舒展,接着便跟了上去。
容贵妃向来奢侈,往年离宫至少也要带二十多个箱子,如今虽然减半,也是比其他妃子多些,福玉冷眼扫过那些箱子,随便打开一个,仔细地翻看着。
姚碧雪静站在一旁,嗤笑道:“难不成你还真打算把这些东西清点了?”
福玉并不理会她,只是对着箱子摇了摇头,又打开了另一个箱子,在里面挑来挑去后,将一支金灿灿的簪子拿了出来,包在丝帕里。
目睹这一切的姚碧雪隐隐觉得事情不大对,问道:“你要做什么?”
福玉将丝帕收好,冷眸看向姚碧雪,笑道:“这芍药金簪多精致,旁人一看就知道是容贵妃的,她丢了个簪子倒是不打紧,可是却要看簪子丢在了哪里,也许对她来说也是致命的打击。”
她对容贵妃的恨,始于她姑姑索兰去苦庄的那刻,而她,却救不了。
所以,她只能报仇。
福玉与姚碧雪都很聪明,一个是佟家嫡女,一个是姚家庶女,这样两个人守在容贵妃身边,也是很可怕的。
安顿好随行的人,三日后双喜宫笙歌四起,庆祝着换地别居,昭仁帝在前殿大庆殿领着百官饮酒畅谈,而陆皇后则是在后殿小庆殿与众妃们闲话家常。
小庆殿内置了二十六桌席位,左右各十二桌,殿前是皇后的位置,而旁边则给沈莹玉另置了小桌。
在陆皇后落座后,众妃也纷纷在两侧落座。
坐在陆皇后下首的,左侧是容贵妃,右侧则是淑妃。
舞乐声才停,容贵妃慢悠悠地端着酒杯起身,冲着陆皇后举杯敬道:“皇后娘娘,臣妾敬您。”
端坐在大殿之上的陆皇后轻执起桌上的酒杯,还未置一词,容贵妃就已经将杯中酒饮尽,陆皇后端着酒杯的手略停滞片刻,便将酒杯放回桌上。
淑妃瞧着势头不大对,在容贵妃坐下后,站起身,端起酒杯笑道:“容贵妃敬完,便该臣妾了,臣妾祝皇后娘娘凤体安泰。”
陆皇后轻笑着,举起酒杯与淑妃对视一番后,才饮下,而淑妃则是尾随其后饮下。
“还真是会充当好人。”容贵妃冷哼一声。
淑妃也不过笑笑,未与理会。
不过几句话,听得沈莹玉心里着实不大舒坦,又不能在这种场合说些什么,只是闷闷地盯着眼前桌子上的酒菜,迟迟未动筷。
静坐了许久,才将酒杯挪到自己面前,对阿满说道:“倒酒吧。”
闻言,阿满上前抓住壶柄托着壶底,熟练地对准酒杯倾倒下去,才半杯未满,沈莹玉却仰头对阿满低声说道:“我想出去走走。”
阿满停止倒酒的动作,谨慎地扫了眼殿内众人一眼,见并无人望向她们,便低着身子小声劝道:“大公主,夜宴才刚刚开始,此时走不合规矩。”
自知无故离席不合规矩,沈莹玉也是轻叹口气,低着头不再说话。
阿满见沈莹玉从宴会开始就有些低落,自然知道她是不愿意待在这里的,偷偷瞄了皇后一眼后,见陆皇后与众妃们在聊天,便再次端着酒壶,将倒了一半的酒杯倒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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