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莹玉能听得懂陆皇后话语里的意思,沈元旺去争,她可以静观其变,绝对不可以插手,因为他嬴了是靠他自己的本事,说明他有能力,如果他输了,没卷入浑水的自己还可以保护他。
陆皇后是怕他们姐弟联手,若败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不参与至少是给沈元旺留了后路。
沈莹玉点了点头,一滴泪划过脸颊,她有些哽咽道:“女儿记住了。”
“还有景微是个好孩子,本宫相信他能好好照顾你的,至于其他的你就不要再念着了,本宫告诉过你的,真正爱你的人不会让你难过,那个还灯人不一定能给你照亮。”
“母后,您都知道?”沈莹玉不可思议道。
“阿满是个胆小的,哪里敢瞒着本宫,本宫清楚你们不会长久,便让你看看他的真面目。”
原来,陆皇后什么都知道。
瞧着惊愕的沈莹玉,陆皇后笑了笑,唤来寸羽为她更衣。
深褐色布满金丝绣牡丹百褶长裙,着在淡蓝色素锦衣衫外,外罩宽袖水蓝色对襟九凤缠绕牡丹长衫,脚踩蝴蝶飞舞履。手腕上戴着花开牡丹暗底龙凤呈祥金镯,颈上戴着龙纹金锁,发髻高挽,六支金流苏簪子插在发髻上,又戴上凤冠。
透过铜镜,她莞尔笑后,嘱咐沈莹玉和其他人离开,天不亮不要走进来。
沈莹玉是被寸羽拉走的,她一边向外走着,一边回头看着带着笑容的陆皇后,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她的母后就要离她而去了?
不!沈莹玉喊了出来,她挣脱开寸羽,冲向陆皇后,跪在她脚下,抓着她的裙摆,泪如雨下,大哭道:“不,我不要你走。”
陆皇后也是面露失落,俯手摸着沈莹玉的发丝,对着寸羽说道:“将大公主带走吧。”
回到西配殿的沈莹玉吹灭了所有的蜡烛,她静静地站在窗前,看着正殿内灯火通明,她眼瞧着烛火越来越暗到油尽灯枯,泣不成声的她慢慢坐在地上,抱着膝慢慢地睡去。
清晨的太阳才露出一丝光亮,跪在殿门口的寸羽急忙起身,忍着膝盖的痛,推开殿门。
其他跪在身后的宫女也跟了进去,寸羽率先喊了句“皇后娘娘薨了!”
接着凤鸾殿内哭声四起。
沈莹玉也被吵醒,她心中猛痛,起身拍打着殿门,却发现之前落的锁已经被打开,她冲出殿内,奔向正殿,入了正殿,看着陆皇后,立刻跪了下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滚落。
不多时,昭仁帝也赶来了,其他妃嫔也陆陆续续地赶到。
陆皇后的丧仪很是体面。
昭仁帝亲定谥号为昭贤皇后,于他而言陆皇后是贤妻也是贤后。
沈莹玉守在陆皇后的灵堂前,始终都没有离去,就连沈元旺也一直都在,姐弟俩难得待在一起这么久,却彼此无言。
庄安和有些担忧沈莹玉,进门后陪着她跪了一会儿,又说了些宽慰的话后,徐怀瑾也来祭奠昭贤皇后,也是劝着沈莹玉。
然而在看到沈丽心走进来后,徐怀瑾则是无奈地跟着沈丽心一起走了。
同时庄安和也被沈莹玉劝走了。
有他陪着,于理不合。
昭贤皇后的丧仪结束后,伴随着一场雨雪交加的夜晚,沈莹玉却染了风寒,白日昏昏欲睡,夜晚又难受得睡不着,连续几日,日渐消瘦。
卧在床上的她,总能见到庄夫人来探望,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庄夫人也是默默无声,只是陪着沈莹玉,有时候怕沈莹玉嫌苦不肯喝药,还给她准备了甜羹,一勺一勺地喂给她。
沈元旺也来瞧过她,只是嘟囔了句,“女人就是麻烦。”之后就再也没来过,不过却不断地送来补品。
而沈元暄则是时常跑来陪沈莹玉。
她病中不出门,从来来往往探病的人口中,听说了宫中的近况。
现在宫里的事务又由淑贵妃掌管,惠妃和颖妃协理,顺嫔和裕嫔从旁协助,据说是井井有条,后宫众人都很是满意。也有人猜测淑贵妃会是下一任皇后,毕竟贵妃只有她一人,又有掌管六宫的权利。
而沈丽心也没有再闹,在徐夫人左劝右劝,徐怀瑾三请四请后,回了徐府,安稳地过起了日子。
听说京中已经下起了大雪,下了很久,雪过了小腿深,沈莹玉闲在西配殿许久,想出去看看,可是阿满和酌儿拦着她,不敢让她带病赏雪。
“我多穿些衣裳便是。”
“大公主,就算您披上大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再戴上帽子,拿上暖炉,奴婢也不敢让你出门。”酌儿为难地说着。
庄夫人可是再三叮嘱过,不能由着沈莹玉的性子,先把病养好了再说。
就在沈莹玉又要开口说话时,门外响起了男子的声音。
“雪有什么好看的,大公主不安心养病,总想着往外走?”
听到声音,沈莹玉眼神忽然亮了起来,她探着身子向门外望去,只见屏风的缝隙间闪过黑绒大氅的影子,紧接着走了进来。
“何苦急在一时,等病好了再出去也不晚啊?”江景微脱下大氅交到连休手里,身穿墨蓝色衣衫的他比从前看上去更是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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