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总以为母亲的味道是奶香味,就像连休的母亲一样。
别人总唤连休的母亲为樊娘,不过她和他哥喜欢称其赵嬷嬷。
因为赵嬷嬷以前哄他们三个小孩子的时候说过,连休的父亲看上了别人,休了她,而旁人还是冠她夫姓,称她樊娘。
当时酌儿小,却也知道那是个渣男!
连休也从不说自己姓樊。说起自己姓樊,他就烦。
若是有报姓的必要,他会说自己姓赵。
想着想,酌儿越发感慨,赵嬷嬷在她和他哥十岁时回了北境,也不知道这次回来能否见到。
她这边想着,展侧妃却拉着她的手不停地瞧着。
陌生是陌生,却也是自己的女儿啊。
“我的酌儿真是个美人胚子,不比那显朝的公主差。”展侧妃说话间挑衅地看向了沈莹玉。
酌儿一听忙醒过神来,将手收了回来。
沈莹玉也是心生不悦,如今的朝晖国是显朝时期,展侧妃的话倒像是显朝外的臣民。
她面带笑意,说道:“我与酌儿自幼一起长大,我也时常在想,酌儿生得这么美是像谁?原来是随了展王娘啊,只可惜美中不足的是酌儿说话没分寸。”
定北王妃听了忙接道:“看来这说话没分寸也是随了生母的。”
展侧妃不怒反笑,冷冷地看向沈莹玉说:“没想到六少夫人如此伶牙俐齿,看来姐姐是多了个帮手呢。”
她的话音落后,酌儿也反应过来了,忙道:“王娘,嫂子她对我很好的。”
“再好也不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酌儿,别为了旁不相干的人顶撞王娘,若是得空,去看看王娘给你生的那些兄弟姐妹,那才是你的手足。”展侧妃有些不悦地说。
酌儿没说话,也没将展侧妃的话听进心里,有血缘又如何?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感情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她不能理解沈莹玉哭七皇子的原因。
迟迟没有回应,展侧妃不耐烦地问道:“你有没有听进去?”
“行啦,想叙旧有得是时间,来日方长呢。”定北王妃哼了一声,“来人啊,带六小姐和六少夫人去安置。”
立刻有人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展侧妃明目张胆地白了定北王妃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婆子领着沈莹玉和酌儿出了院子,路过假山往更幽深的地方走。
一片梅林再往里走,本以为不可能有住处,没想到竟然有一处院落。
“六少夫人,这是您的住处。”
“那我呢?”酌儿问。
婆子愣了愣,答道:“也在这院子里,六少爷在正院,您在偏院。”
“这么荒凉……”酌儿往前走了几步,呢喃着。
沈莹玉却淡笑着,“是个雅致的地方,劳烦你跑这一趟。”
婆子也是尴尬,倒也没说什么。
沈莹玉站得离她近,将手上的戒指撸下,悄悄塞到她的手心,笑说:“这其中缘由,你可知道?”
婆子扫了一眼手心的戒指,忙收了起来,接着瞧向沈莹玉,总觉着这新来的六少夫人不好相与。
“这……”婆子往四周瞧了瞧,“之前六少爷回来时,王妃给准备了好的地方,展侧妃却哄得王爷将六少爷发落此处,这次把六小姐一同塞过来,是王妃强行定的。”
“他们知道六小姐跟回来了?”沈莹玉问。
婆子点了点头。
沈莹玉轻眯起眼,很好,果然是一早就知道了。
估计让展刚半路来接他们,也是故意的,包括展刚的话,只是不知道是展侧妃授意,还是定北王授意。
“行了,你走吧。”沈莹玉淡道。
看着沈莹玉心情不太好,婆子也没有多留。
“嫂子,这怎么住啊?”酌儿气道。
沈莹玉瞧着破旧的院墙,轻笑道:“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酌儿哼声接道:“这池鱼是一点也不思故渊了,他们博弈,关我们什么事嘛。”
“因为……我们是棋子啊。”沈莹玉冷声一笑,接着叹息道,“你说我们多可悲。”
她父皇一直待她很好,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嫡公主的缘故。若是真好,怎么舍得让她入虎穴,生死难料。
活着回去,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和敬公主,身死……也不过多了份哀荣罢了。
酌儿却懵懵懂懂的,有啥可悲的,不在乎就可以了啊。
“既然要长住,我们好好把这里收拾一番吧。”沈莹玉说道。
没想到堂堂的和敬公主,自幼看多了宫斗,还要体会一下王府宅斗。
虽然宫斗没玩明白,但是里面的弯弯绕绕她还是懂的,以后怕是要万事小心了。
推开破旧的门,走进院内,瞧着满雪的庭院以及简陋的屋子,而隔壁也是一样的。
这时侧面屋子有人自内掀帘而出,站在门口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想必您就是六少夫人吧?”
她一袭淡蓝色长衫,看着很是朴素,发髻上也光秃秃的,年纪虽轻,神色却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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