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眼神微暗,快速的将白布解开,“有镜子吗?还有我的箱子。”
“有的,箱子也收着的,姑娘稍等,婢子马上去拿。”花语应了一声,立马就出去。
小草的目光游移了一下,伸手去触摸伤口,因为疼痛,微微的瑟缩了一下。
“伤口很痛吗?”魏亭裕忙问道。
小草看了他一眼,微微的垂下目光,“还好,你们用的药效果不错。”
魏亭裕面上不显,心里却咯噔了一下,药是萱儿研制的,她对各种药都非常的灵敏,有些药即便是成品,她闻一闻,基本上就能对用药了解个七七八八,尽管魏亭裕当初将方子拿出来的时候,在里面加了一味不会影响效果的“废药”,但他也不确定能不能瞒过她。
只不过,有好的伤药,魏亭裕也不可能给小草用次的。
禅房内的气氛变得有一丝丝的微妙,花语急匆匆的赶回来,将一切打破。
小草拿着巴掌大的手镜,笑了笑,“你还挺爱美呢,随身携带着这么漂亮的镜子。”
花语干笑了两声,总不能说,这镜子是后面让人回去专门为夫人拿来的吧,“那什么,婢子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倒弄点这么些玩意儿。”
“是嘛,也没什么不好的。”小草的目光从花语的脖子跟手上扫过。
小草需要将脖子上的伤重新处理一下。
“姑娘需要做什么,婢子可以帮忙的啊。”花语殷勤的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小草说着,先让花语帮忙拿着镜子,又时不时的让她帮忙递点其他东西,偶尔还跟花语说两句话。
要说魏亭裕正常的时候,智商在线,心思敏锐,看着兴致勃勃的花语,有一种捂眼的冲动,很想告诉她,殷勤过头了,正常情况,放着自己不良于行的主子不管,对认识才没多久的人满前忙后的,呵呵……你家夫人已经有所怀疑了,这会儿正在套你话呢。
可是魏亭裕还不能提醒,这时候做任何事情,都可能露出破绽。
魏亭裕知道,别看自己萱儿平日似乎有些粗枝大叶的,好像很多东西都注意不到,但是,那是因为那些东西吸引不了她的注意力,因为不在意,所以不关心,然而,一旦被她放在心上的事情,再细微的东西,都可能被她注意到,这一点在她对待病患时最为明显。
现在萱儿已经怀疑了,事情被她放在心上了,而她的聪明,魏亭裕是深有体会的,她当真下了决心,废了心思想要做什么的时候,只怕是……
魏亭裕向后靠了靠,伸手支在腮边,碰触到了面具,对了,这也是个破绽,她知道自己是平阳侯府的世子,却也不肯真容示人,是何道理?
不细究不知道,这一细究,魏亭裕有一种随时都可能被他家萱儿叫破身份的错觉。
等小草处理完,那伤口居然几乎看不出来了,小草本来还想扑上一层粉,可是被魏亭裕坚决不允,就算这么做,会加深小草的怀疑,但是,他也不能看她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哪怕可能只是一点点的伤害,他也不允许。
小草倒也没有执意,将领口拉了拉,勉强能遮住。
小草又从医药箱拿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一颗药吃下去,又拿了一种药吃下去。
“姑娘,你吃的什么药啊?”花语好奇的问道。
“一颗是有助于伤口愈合的。另外一颗……”小草顿了顿,“能让人看起来好像得了风寒的药,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罢了。”想要完美的事情掩过去,小草觉得还是“躲”两天比较好,虽然突然生病了,她娘会担心,但是相比较而言,之前发生的事情更是不能让她知道,小草也庆幸,之前出来的时候没有惊动她们。
魏亭裕侧头看向外面,有些时候,萱儿真的是无比的贴心。
因为是早产的原因,他身体一直不算好,萱儿陪伴的那几年,可以说是用尽了心思给他调养,怕他苦药吃多了,连饭都吃不下去,就变着各种花样的弄给他吃,做药膳啊,弄在点心里啊,制成各种口味的药丸子啊,有时候他故意装作吃腻了不吃,她就各种哄,让你觉得,你就是她捧在手心的至宝。
太美好了,美好到每次想起来,都会让人有一种攫住心脏的窒息感。
“魏世子……”
魏亭裕转过头来,“怎么?姑娘是要回去了吗?我多让几个人送你。”
魏亭裕的声音不仅有点哑,甚至还有点鼻音,感觉就像是……哭了?
“劳烦魏世子了。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询问一下魏世子。”
“什么事,姑娘只管问。”只要别问他是不是薛亭裕,什么都能告诉她。
“家里人为我办席宴介绍亲友那日,魏世子是不是在礼物中,夹了其他东西?”小草其实已经没打算问了,不然在之前离开的时候就开口了,只是现在情况又有些不同。
魏亭裕沉默着,转瞬间想到了一个或许可以打消小草疑虑的法子,“那是他留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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