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姑娘家,写出一本妇科手册,名声是不好,但是,得了太后的认可,多少女子都因此受益,自然没有说嘴的理由,但是这一回不一样,跟一个不相干得男人扯上关系,跟其他人无关,当真有那身怀恶意的,就说成是没了清白失贞一样严重。
萱丫头或许不在意,但是,有些时候,流言蜚语真的能彻底毁掉一个人,便是她所钟爱的事情,都将不能在继续下去,偌大的皇城都可能再没有容身之地。
当时一心只盼望着能将孙儿救回来,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来,萱丫头,牺牲太大了!
这事儿一定要捂死了,断不能叫更多的人知道。
当时在场的,不值得信任的,都有谁?哦,太医院的董御医,老太妃眼底甚至染上了一点点的杀意。
“王爷,王爷你醒了?太好了。”
“王爷醒了,真是太好了。”
……
七嘴八舌的声音,老太妃回神,果然,她昨晚还命悬一线的孙儿醒了,是真的醒了。“小北……”老太妃又一次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祖…咳,母……”“睡了”太久时间,一时间居然好似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别说话别说话,快点,拿谁来。”老太妃亲自喂了他水喝,润润嘴。
定北王穆北定定的看着老太妃,他最后的意识,是在回来的路上,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下面的将士却固执的不肯放弃,他无力再去劝说,就想着,算了,如果能在死前,在见一见祖母跟小妹,那么就算死了……也依旧不能瞑目。
因为那一股执念,让他活到了现在,见了祖母。
可是他不想死,真的不想死,不是怕死,而是不能死,他死了,祖母怎么办?小妹怎么办?对定北军同样不放心,可是有时候不是他不想就能成的,他现在大概是回光返照了,“祖母……”眼中饱含了千般万般不舍,一滴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了下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小北,哭什么,回来了,我们一家人都好好的,别哭别哭。”老太妃颤抖着手给他擦眼泪,她自己的眼泪却止不住。
“小妹……”定北王不舍,却狠狠的移开目光。
“大哥,我在呢,我在呢。”长宁郡主慌乱的抹了一把眼泪。
“我不在了,要好好听祖母的话,……”
“胡说,哥哥怎么会不在了,萱姐姐一定会医好你的,你昨晚都没气了她都将你救了回来,她那么厉害,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长宁郡主哭得更凶了。
小草在一边看着,没打扰他们,毕竟险些失去的痛苦,必然是肝肠寸断的,总要给他们一些“治愈”的时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听到了,感受到了,痛苦才能快速的减退。
只不过,这看着看着,怎么好像有点不对味儿,定北王这是觉得自己要死了?
“王爷多虑了,我只是暂时用银针封闭了王爷的感官,所以才什么都感觉不到,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将你救回来,怎么可能轻易让你死了。”虽然有点破坏气氛,小草还是不得不开口,毕竟这误会大了,太过伤神,对谁都不好。
哭的人都愣了愣,所以,搞半天是闹了乌龙吗?气氛莫名有点尴尬。
不过,那股子让人心酸不已的悲痛,瞬间就消散了许多。
好似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小草顺手就拔了定北王身上两个银针,还是腿部的,然定北王体会一下彻骨的疼痛,好好感受一下还活着的感觉。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定北王惨叫出声,却只到一半,就生生的憋了回去,只是那张脸快扭曲得变形了。而小草又死死的按住他的腿,没让他动弹半分。
小草顺手又将针扎回去,疼痛消失,定北王身体一下子软了下去,就这么一会儿,额头上就渗出了汗珠,疼痛难忍,但是,却让他感受到最初受伤时的感觉,而不是后来,好似已经麻木了,日月无光,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彻底沉沦进去。
不是回光返照,他的情况并没有变得更糟糕,他还有可能……
从绝望到期望,只需要一瞬间,只是那嘴边的笑容没有完全绽放,就消失了,期望到失望,也只需要一瞬,就算他不死,他也将成为废人,再也站不起来,甚至坐不起来。
定北王垂下眼脸,掩去眼中的痛苦,告诉自己,能活着就很好了,至少还能让祖母跟小妹有个寄托,死了,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这么一闹,老太妃的情绪稳定了些,“小北,别胡思乱想,你会没事的。”
他麾下的将士也将眼泪给憋了回去,“是啊,王爷,闻人姑娘可厉害了,她一定能治好你的。”他们现在对小草,当真是充满了迷之信任。
当定北王扛起定北郡王府,继承父辈的遗志,镇守北疆,他就将他所有不该有的东西都深深的埋葬,任何时候,都要挺直了脊梁,不会痛苦,没有软弱,只有无所畏惧,百折不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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