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此,夏九少爷自己都会觉得非常的可笑。
可是他倔强的不肯开口,似乎只有这样做,才会让人觉得他娘其实没那么大的过错。
他娘没那么大的过错,他这个当儿子的似乎也就不会那么丢脸,是啊,那么多的耻辱跟难堪,他心里真正怨恨的未必是夏碧荷这个姐姐,更可能是那个让他处于这份境地的亲娘,可是他不能说她什么,不能在她面前发泄自己的怨恨,事实上他现在完全不想见到她,如果可以,咱们之间丁点关系都没有才好。
可这都是妄想,他就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这是永远也不能改变的事实。
“枫哥儿留下,其他人都先回去吧。”夏都御史摆摆手。
跪了一地的人相互看了看,倒是还站在书桌边上的夏碧荷,这一回都是毫不犹豫地蹲了蹲身,“孙女告退。”相比之前,这会儿竟是冷冰冰的没有情绪。
夏都御史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在夏九少爷身上扫过,心中微微地叹息一声,有些东西不是赔罪道歉就能弥补的,更何况这做错了事的人,连一句话都不敢说,局面自然只会更加的糟糕。
“去吧。”夏都御史这把年纪,还能不知道凡事不可强求的道理?可以强行压着孙儿道歉,却不能强行让孙女接受。
夏碧荷走得干脆,她以前懦弱,生活中只有绝望,看不到半点光亮色彩,也不知道反抗,但是并不代表她心里就真的没有怨恨,只是知道怨恨也没有用,就将它藏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现在,那份怨恨一点点的冒了出来。
夏碧荷想让自己不要恨的,都已经过去了,罪魁祸首受到了惩罚,不要去恨,那样只会让自己变得丑陋难堪,可是她控制不住,尤其是那好弟弟还一副“没错”的嘴脸。她需要离远一些,看不见了,心里大概就不会那样火烧火燎的难受了。
夏碧荷快速的回到自己院子里,对丫鬟不理不睬,进入房中,关上门,将自己整个的缩起来,没有其他人在,她也不需要努力的去改变自己,维持着她以为的最安全的姿势。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碧荷才放松了些靠着,“如果是萱姐姐遇到这样的事,她会怎么做?”想必一定会处理得很好,而不是像她这样,心中怨恨都没有胆子让别人知道。
书房里,“枫哥儿,你五姐姐的母亲,是你娘害死的,你知道吗?我倒底还是徇了私,为着夏家的名声,为着你们兄妹二人,没有将她交由开平尹查办,你不仅要向你五姐姐道歉,更应该替你娘向她赔罪。”夏都御史依旧是那和缓的语气。
夏九少爷那双眼睛却跟铜陵似的瞪着夏都御史,“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去祠堂,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好好的反省反省,其他的我不想多说。”夏都御史端起茶杯,顿了顿,要放回去,“是我同意了她进夏家的门,所以这事我也有错,我已经跟列祖列宗请过罪了,枫哥儿记得再替祖父磕两个头。”
夏九少爷木呆呆的跪着,或许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就跟丢了魂一样。
“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自己出来。——来人,送九少爷去祠堂。”
守在外面的侍从进来,将夏九少爷扶起来,这小少爷倒也没有反抗,顺势就起来了,然后就跟木偶似的跟着往外走。
夏九少爷进了祠堂,其他人都以为他们家的大家长动了大怒,一个个的都小心翼翼地缩起来,即便是依旧对夏碧荷有意见,你都不敢再显露出来。
对于夏家这边的情况,小草一无所知,回到家后,就拿了那一套红宝石的首饰,询问亲娘,要怎么给甄牧遥送添妆礼比较合适,要说一整套的话,确实是有些过了,那该是甄牧遥比较亲近的长辈该送出的份额。
一整套的送了人,韩氏也没什么意见,她有钱啊,只要女儿高兴,送得起,不过真不是送不送得起的问题,韩氏就直接捡了两个红宝石手镯出来,“这就差不多了,不用再另外挑选,如果你觉得一整套的拆开不太好,剩下的这些,日后再送给她就是了。”
送礼嘛,来来往往的,名目多得很,一套十二件的头面,比起二十多件三十多件一套的,还真不算什么,拆开了,一次两件,也就六次就完了。
小草对这些不太懂,听取亲娘的意见总是没错的。
婚期在四月初十,也没几天了,不过,最近朝堂不怎么太平就是了。
敦王对江北盐政下手,私吞的那些,他是尽可能的填了,可是填不满,毕竟花费了不少,就只能其他人帮他了,可是,与他息息相关的那些,也都不是多有钱的人,家底彻底的掏空了,兴许能够填得上,但是那之后呢,一大家子老老小小的,喝西北风去啊。
所以,想要将事情给抹过去,有两个方法,其一,借;其二,拉帮手。
这第一个方法嘛,借了还要还,搞不好还需要利息,而能借出这么多,借了之后又不会引起额外麻烦的,还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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