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爷也让自己发热的头脑冷却了些,周氏就算是妾室,也不是他能随便发作的,周姨娘这一求情,他也就顺着梯子下来了,不过,也仅仅是不再将他关起来,这火气可是半点没有退下来。
不管平阳侯多恨,事情闹到这一步,还是要尽可能善后,而且,不能让周氏插手,平阳侯府的主母还在呢,平阳侯这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儿女婚嫁之事,本来就应该由当家主母来办,更何况这嫡长子的婚事。
跟闻人家算是结仇了,如果这后面再出点差错,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平阳侯拍拍额头,觉得自己也是蠢了,原本完全不需要自己费心的事情,劳心劳力还半点不讨好。
因此,之前被平阳侯亲自下令封掉的院子,又重新打开,平阳侯“请”了平阳侯夫人出来。
事关儿子的终身大事,虽然这个“终身”其实很短,平阳候夫人也不会不重视,因此,平阳侯只是说明了来意,平阳侯夫人就立即离开了佛堂,对于平阳侯将事情闹得这么严重才来找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看了平阳侯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叫平阳侯火烧火燎的,仿佛就再说:这么没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平阳侯还待发作,平阳候夫人径直的离开了。没回主院,而是去了魏亭裕的院子,没多久就回来了,带了一溜的丫鬟,还有一个中年妇人,如果小草在场的话,定然能认出,这个人就是曾经在“薛亭裕”身边的周妈妈。
平阳侯夫人回了主院,也根本就不管原本的人是听从谁的吩咐,二话不说,就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而众人彼此等我看了看,也不敢忤逆,乖觉的听从吩咐。
即便是十多年没处理过这些事情,现在也依旧有条不紊。
平阳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忙而不乱的场面,不管是面上还是心里,都多有复杂,平时偶尔也看周氏处理家事,但是,这么一对比,才发现,周氏跟发妻比起来,悬殊明显,周氏或许干练,那也是小门小户的干练,永远缺少了发妻这样高门大户的女子的大气。
平阳侯知道,有些人在私底下说他上不得台面,这会儿,他自己仿佛也有这样的认知。
平阳候夫人当着平阳侯的面,让人去周姨娘那里将账册库房钥匙对牌等东西取过来。
丫鬟闻言,还小心的瞧了瞧平阳侯的表情,发现他没反应,心里琢磨着,这侯府里怕是要变天了,脚下等我步子都迈得大了一些。
周姨娘是没想到,这才不过小半个时辰呢,她的管家权利就被夺了,原以为会老死在佛堂的女人出来了?!这刺激简直就比之前平阳侯一系列的行为还大。
可是,周姨娘没有扣下的理由,因为平阳侯夫人是主母,她只是妾!对方又好好的,要管家权,平阳侯斗不能不给,她更没有拒绝的余地。
也就是这种时候,才会让人真切的感觉到,正室与妾室之间的巨大差距,除非妾室比正室强太多,不然,正室对妾室,真的是天然的压制。
周姨娘带着不甘,亲自将东西送了过来,平阳侯的存在都完全让她忽视,目光直直的落在平阳侯夫人身上,她神情冷淡,安然端坐,不用说什么做什么,就彰显着她的身份根地位。
周姨娘愤恨得简直想要撕了她,在最初进入平阳侯府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这种无形的气势,当时就发誓,要将她拉下来,撕干净了踩泥里。周姨娘后来成功了,不仅让这个女人一再的对她妥协,最后还不得不彻底退避,可是现在才发现,她所谓的成功,其实是一种虚幻的假象,这女人只要一回来,她立马就会被打回原形。
周姨娘还想说点什么,平阳侯一个眼刀甩过来,“夫人难得从佛堂里出来,重新接管家里的事情,让府里的小辈跟姨娘都来请安。”
周姨娘面上,有一瞬间的扭曲,十几年的努力,似乎轻轻松松的就化为了泡影。
平阳候夫人却跟没听见似的,神情淡然,手上依旧捻着佛珠,跟在佛堂的时候,似乎没什么区别。
平阳侯府的其他人,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一时间什么想法的都有,不过,都不敢怠慢,收拾了一番,就赶了过来。
这动作最快的当属魏锦程的妻子喻氏,带着孩子,嘴边含着三分笑,恭恭敬敬的跟平阳侯夫人见礼,叫了一声“母亲”,让孩子叫了“祖母”。
平阳候夫人和颜悦色乐几分,还摸了摸小家伙的头,夸了声“好孩子”。
周姨娘面上更扭曲了,在这个“儿媳”面前,她何曾有过这种待遇,就算有大靠山,喻氏照样没将她放在眼里,她从来没叫她一声娘,孩子从来没叫过她一声祖母,她敢有意见,着“儿媳”也会立马怼回来。
后面的人陆陆续续的来了,瞧瞧的打量着,这气氛明显不对,一个个的都装鹌鹑,只是乖乖的见礼,再不做其他任何会引起注意的事情。
认真说起来,他们这些人中,知道早年夫人跟周姨娘相斗的事情的,还是少数的一些人,后面周姨娘势大,压得其他人抬不起头来,这心里面的怨气必然是不小的,如今的局面,明显是夫人有起势的趋势,自然觉得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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