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刈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应该说,在出事之后,这些人几乎是每日都在小草这里报道,虽然小草也就是第一次的时候见了他们,很干脆的拒绝了,这些人却依旧如此,看上去不像是意志坚定,更像是故意闹着玩儿似的,就为了给祈朝添堵。
本来嘛,不管他们内心有多想将小草给带回六刈去,那也都只能是想想。
所以自然是逮着机会就祈朝点不痛快,看着祈朝这些人面色不好,他们就像找到了快乐源泉,尤其是现在,多了一群人在旁边,而且这群人,还是“罪魁祸首”,更不能放过机会了。
“安国公主要什么给什么这一点且不说,像这样……”对一众考生扬了一下下巴,“对安国公主大不敬的贱民,那是绝对不存在,但凡冒犯在安国公主头上,杀无赦。”
六刈在男女上虽然更为平等,但是,上下等级上也更为森严,特权阶级对待普通人,虽然说不是肆意屠杀,但是以下犯上这种事,那是真的对不允许存在了,普通人冒犯了贵族,当场斩杀,绝无二话,不管是谁都不会觉得有问题,便是其至只会诚惶诚恐,怨憎责怪自己的亲人,趴跪下来祈求原谅,寄希望不会被迁怒。
古将军的话,显然让这些考生中的部分人恼怒非常,瞧着就想冲上前跟人理论,身边的人甚至都拦不住……六刈人挑衅的眼神却越发明显。
眼见着似乎就要发生冲突,小草从太医院内出来,依旧是简单干练的穿着打扮,虽然考生中见过她的人是极少数,但是,凭周围人的态度,凭她站在那里,就自有威严,自然不可能不知道她的身份,一众考生都很有眼色的见礼。
小草没搭理他们,先将六刈的人打发了,然后才沉默的看着他们。
一时间,气氛有些僵硬的沉默,他们也知道,安国公主怕是也生气的。
“你们刚才想干嘛?跟六刈人‘理论’吗?不知道有句话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吗?更何况还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莽汉。还是你们以为,这里是开平皇城,他们就不敢对你们动手?你们是有多天真才会有这样的想法?就算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但是伤到了,算谁的?他们现在是使臣,代表的是整个六刈,只要不是太过分,祈朝都不会跟他们撕破脸,伤了你们,顶多也就是跟他们嘴皮子上磨几句,于他们而言,完全就是不痛不痒。
摆明了只会吃亏的事情,为什么不用脑子?当真读书读傻了不成?还是你们当中谁,准备豁出一条半条命的,来让六刈付出点代价?
六刈是祈朝的仇敌,不当在他们面前示弱,这身为祈朝人该有的气节与骨气,但以及之短攻彼之长,可取吗?瞧你们刚才想要扑上去跟人打架一般。”
他们中的某些人,那怒色又明显的浮在脸上,不过,这次到底没做出什么举动。
“我们没想跟他们动手。”
“单纯想动嘴?其他的大道理都不说,就一点,他们一群人,有几个能听懂你们的话?他们只会看到你们神情激动,那在他们那帮人眼中,只意味挑衅。就算是你们要骂他们,至少也要让他们听懂你们在说什么,我就问你们,你们中有几个人会六刈的语言?”
“公主,我祈朝人岂能……”
“祈朝人看不起外邦,觉得他们什么都不如我们,学他们的东西,就是跌份儿,丢人?照你们这想法,鸿胪寺还要来干什么?都知道六刈是祈朝的敌人,但你们又有多少人真正的了解过两国之间的关系?你们脑子里,怕是就空乏的‘敌人’两个字吧。”
小草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除非是一辈子单纯的做学问,否则还真是没什么好感。读书人受人尊崇,多少人在家里就需要读书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这样的人,文章再好,又能有几分实际作用?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废物。
眼前的这些人,小草是真希望他们往地方,往北疆好好的体会体会。
私以为,科举该该改革才是,怎么也要加一科实践。
察觉到小草明显不那么美妙的心情,也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有人干脆的站出来,“公主教训得是,是学生等人冲动了,下次定当慎言慎行,眼界阅历也过于狭隘,该多了解,多看多听才是。”
“之前的闹剧才刚刚结束,虽然你们当中,应该没有参与闹事的人,但是,想也该知道,皇上对你们这一届的考生,只怕是没什么好印象,若是再闹出事情,你们觉得你们有没有可能前途断绝?你们能走到今日这一步,想来都是聪明的。余下的我也不多说什么,自己多思量思量,我还忙着了,你们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吧。”
小草转身进去了。
留在原地的人,不少人背后都渗出冷汗,是啊,如果他们在出什么事儿,皇上会怎样?轻一点的,或许之后的殿试照常进行,但之后呢,皇上没好印象,还谈什么晋升;情况严重点,索性这次恩科彻底的作废,甚至是直接革除他们的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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