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不必这么麻烦,就粗茶淡饭挺好!”素景摇摇头,想着这里距离业城五十里,来回卖柴也要走一日的时间吧!富人日进斗金,穷苦百姓日进纹银,天大的差距。
“不麻烦,我炖的土鸡可香了。姑娘你进屋去歇着,我去将给我家毛驴备的草拿一些喂你外面那匹好马,稍后就给你炖鸡吃。”大娘连连道。
素景见她热情,大约是拿了她这么多银两心里过不去,非要做一顿好吃的给她,便不再推拒,笑着点头,“好!”
老妇人将她请进中间的屋子,给她倒了一杯白水,就匆匆出去了。
屋中陈设简单,一面土炕,一张木桌,几把椅子,一个衣柜。
素景坐在靠窗的桌子前看向窗外,只见老妇人抱了一抱干草出了院子,门敞开着,她将干草放下后,可以看到踏雪欢喜地吃着,她走回来,关上门,向鸡舍里走去。
不多时便听见鸡舍里发出鸡鸣声,须臾,她抓了一只很肥的鸡出来,用草绳绑住鸡的两条腿后扔在地上,又去小厨房拿刀,回来后将刀割在鸡的脖子上,肥鸡弹了两下不动了。
她放下鸡,从暖壶里取出热水倒进铁盆里,将宰杀的鸡扔了进去,之后就着热水开始扒鸡毛。
素景看着老妇人一个人在院子里忙活,冷风吹来,更显她面前水盆里的水滚热,冒着腾腾热气,她穿着棉袄棉裤,一个人干得很是有劲,不多时还哼起了山歌,显然心情极好。
素景嘴角不由露出笑意,这样平静的生活,没有阴谋诡计,尔虞我诈,刀光剑影,平凡且平淡,即便穷一些,粗茶淡饭,有丈夫,有儿子,最寻常的幸福,是她一直以来都是遥不可及的生活。
鸡毛都退了干净之后,老妇人站起身,拿着鸡向厨房走去。
素景收回视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虽然是白水,但是十分甘甜。她低下头,看着杯子中的水,清澈干净,没有半丝杂质,她看着看着,忽然就有了给妙手公子写信的想法。于是放下杯子,从包裹中拿出便携的笔墨,铺开在桌子上,提笔抒写。
特制的羽毛笔轻柔,落字娟秀。
素景先是提到了丹棱国舅,虽然知道大约已经有人将丹棱国舅的事情飞鸽传去了落月城,但她还是自己与她又简单地陈述了一遍事件经过,之后便说到了这家山野人家。说到了老妇人,说到了那只被杀的鸡,说到了一杯白水,又说到了她此时的心情,零零碎碎,写了整整两页,才罢了手,将信纸折起来。
素景收起笔墨放进包裹,看向窗外,老妇人在厨房忙活,看不到人影,只听到叮叮当当的声音,显然是在做炖鸡。她轻喊,“暗三可在?”
“回主母,属下在。”暗三应声。
“给你家主子的传信!”素景将信纸扔出了窗外,“接着!”
一抹黑影出现在院中,接住了信纸顷刻间消失,不过眨眼之间,连风丝都未惊起,暗三的声音从院外传音入密传来,“属下这就给主子传去落月城。”
素景“嗯”了一声,问道:“丹棱国舅呢?可还在后面跟着?”
“在山后一家人家歇脚。”暗三道。
“这一路他可有什么动作?”素景又问。
“他似乎武功很高,随从武功也是极高,而且甚为谨慎,属下不敢盯得太近,但可以肯定他没什么动作。知道您慢走,他也慢走了。”暗三声音有些凝重,“属下觉得他是冲您而来,已经禀告给主子了。”
“嗯!”素景眼睛眯了眯,“看起来她是冲着我来了,我也想知道,我哪里有丹棱皇重要了。”
“主子不日就会传回信来,属下觉得敌我未明,您最好不要动作,等主子的消息。”暗三轻声建议道。
“自然!”素景点点头,“希望你家主子这次也能神机妙算,料事如神,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知道这个丹棱国舅的来历,以及他的目的。”
暗三没传来声音,似乎对素景的话不知道怎么回答。
素景笑了笑,“将我的信给他传去吧!”
“是!”暗三声音有些怪异,退了下去。
素景伸手支着额头,看着窗外,想着这一路来发生的事情,又想起那条被她收起来的蜈蚣,丹棱国舅当时是要伤她还是要试探她?。
窗外隐隐传来炖鸡的香味,素景收回思绪,不再去想,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老妇人进了房间,见素景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连忙走过来请拍她,“姑娘,你要累了就去躺上歇着,虽然咱们是山野人家,但我爱安静,被褥都是新洗过没两日的。你要是嫌弃,我就去拿一套新的被褥来给你铺在炕上。”
素景睁开眼睛,笑着摇摇头,“我不累,大你若没事情的话,我们就说会儿话。”
“鸡我炖上了,没事儿,你要不累,那就说会儿话吧!”老妇人一笑,坐在了桌前,看着素景道:“姑娘是落月城来的吧?”
素景眨眨眼睛,“大娘何以见得?为何不觉得我是茭白或者是祁氓来的?”
老妇人笑着摇摇头,“姑娘一身贵气,气质尊华,待人和气,出手大方,说话也像是见过世面的,你这样的姑娘,也只有天圣大国繁华之地才能养得出来。”
素景笑了笑,“落月城在大娘的想法里觉得真繁华吗?”
“那是自然!多少人梦寐着想去落月城,据说那里日夜笙箫,贵裔风流。我的儿子就想去落月城谋职。奈何路远,没门没路,去落月城谋职可不是小事儿,我们一直阻拦着,他才至今没去。他整日里砍了柴买些书来看。”老妇人道:“等我和老头子老了,动不了,或者埋骨了,拦不住了,他估计就去了。”
“买什么样的书看?”素景笑问。
“我去给你拿来,你看看,我和老头子都不识大字,他自小就爱读书,可惜这里距离城里远,没有私塾,他就跑去五十里外的业城,卖了柴换了钱,教了私塾费用,和业城里面的私塾先生学字,一直学了有十来年了,都是每日用半日砍柴,后半日就走五十里去业城,之后就在那里晚上学两个时辰再连夜赶回来。我看着都辛苦,可是他却觉得不辛苦,书不但都学会了,柴也没少砍,身体也练习得挺结实。”老妇人一边说着,一边去柜子里拿出来几本书递给云浅,笑呵呵地道。说起她的儿子,无限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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