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急赤白脸的,愣是不肯松口。
“够了!”
顾凉出声打断了僵局,对老人道:“婆婆可否把方才买包子的铜板借我一用?”
老人点点头,从怀里摸了好半天,给了顾凉。
“你去把你摊上的铜板拿来。”
“不用去,我就带着来的!”小贩拿出铜板。
“这位官爷,能否帮我从这些百姓家里,借两盆清水?”顾凉看向身边的司吏。
司吏一脸受宠若惊,赶忙还礼,“郡、姑娘客气了!听见没有,快去借!”
“我我我,我家里有!”
附近看热闹的百姓踊跃,离得近的商户直接去搬了两盆来。
顾凉当着众人的面,分别把老人和小贩的铜板,扔进了两盆水里。
附近百姓抻着脖子好奇地看,住在楼上的也推开窗子看戏。
一个盆里的水很快浮上一层油和饼渣,另一个盆里却只是落了些沙石。
“我懂了!”
小贩还懵着,周围已经有人看明白了。
“要是这婆婆偷了你的铜板,那她的铜板肯定也跟你盆里的一样,沾了油!”
小贩傻眼了。
顾凉望过去,“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我……”
一人气喘吁吁跑上来,对那小贩道:“李大头,你快、快回去看看吧,你家狗剩偷铜板买了一堆摔炮,正被你媳妇儿追着打呢!”
这下真相大白。
“哈哈哈哈原来是家贼!”
“你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还不快给这母女俩道歉!”
李大头慌乱退后两步,眼神飘忽,咬咬牙扭头想跑。
却一头栽进兵马司大哥的怀里。
兵马司的人抄着他胳膊一折,怒道:“要么赔钱,要么我们押你去北镇抚司走一趟!”
李大头吓得瑟瑟发抖。
“赔赔赔!我赔!”
李大头哆嗦着手把怀里钱都掏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们了,真的对不起!”李大头就差给两人跪下了。
给了钱扭头屁滚尿流地跑了。
百姓渐渐散了,顾凉来到司吏面前,微微作揖。
“多谢各位官爷相助。”
“姑娘客气了!”司吏忙还礼,“在下也是奉命前来,实在不敢居功。”
顾凉心知肚明,若没有坐镇北镇抚司的裴聿开口,这些兵马司的人怎么会一上来就站在她这边。
“恩人。”
小姑娘扶着母亲上前,红着眼把李大头给的银子递上。
“这些银子不该我们留着,若没有恩人帮忙,我娘不可能化险为夷。”
“您先收着这些,等我们见到我哥哥,一定再备厚礼感谢恩人!”
“姑娘客气了。”
顾凉把她的手推了回去,“只是我不过举手之劳。”
正说着,戌十一从酒楼里走了出来,笑嘻嘻道:
“小姐,主子说外头风大,请您领这对母女,一起到上头说话。”
顾凉瞳孔微微缩了缩,长睫垂下眼珠不动声色转转,温声对小姑娘说:
“一起上去坐坐吧,婆婆现在的情况不宜走动,正巧我也可以开一份后续温补的药方给你。”
小姑娘红着脸十分欢喜,连声道谢。
三人一道跟着戌十一上了楼。
雅间内檀香气息幽静,掐金珐琅香炉卷起袅袅暖烟。
裴聿从黑漆木屏风后缓缓走上前,将手中攥了许久的清茶递了过去。
“辛苦了,顾神医。”
顾凉脸上一红,解了面纱捧着茶喝了两口。
裴聿抬眸看向站在门口,满脸拘谨的母女俩,淡淡道:“进来坐吧。”
这一看便贵气奢靡的地境,又是两个玉叶金柯般的人,母女俩紧张的身子都僵了,一步也迈不动。
顾凉将茶盏塞给裴聿,笑容和婉地去扶了老婆婆。
“婆婆进来坐,不必拘谨。”
顾凉同裴聿介绍:“阿聿,这位是祁老夫人,这是她女儿祁沅。”
上楼时祁沅告知了顾凉姓名。
裴聿喉结滚动,轻嗯了一声,将茶盏放到桌案上,道了句:“听姣姣的,不必客气。”
桌上茶已经沏好了,四人围坐在圆桌边。
裴聿看了二人片刻,忽然开口:
“老夫人听口音并不是邺京人。”
祁老太有点怕他,“……是,是。我们是江南府的,是岑山村里的村民……这次来邺京,是陪我儿来考会试的。”
顾凉心中一动,余光望向裴聿,她猜到皇叔莫名请这二人上来,是有所图。
但没想到皇叔竟也知道,这二人的身份。
她眨了眨眼睛,顺着祁老太的话问道:“婆婆既是陪着举子来的,怎会这般落魄?你们眼下住在哪里?”
祁沅脸上微红,有些难堪,瓮声瓮气道:
“我们本跟哥哥一起住状元客栈,但是这几日住店的钱银用完了,店家就、把我和娘请出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我是听说,这次会试有人舞弊,所以放榜前,所有举子都要留在贡院。我和娘本打算先离京,去就近的庵庙借一个住处,可是离京之前,我去了一趟贡院,看见我哥哥连夜被押走了……”
祁老太捂着胸口浑身抽搐,顾凉赶紧替她压穴缓解,拧着眉说道:
“婆婆你先别激动。祁沅你是何时看见你哥哥被押走的?”
“是昨夜……”
祁沅一边安抚母亲,一边抹着眼泪尽量复述事实:“我和娘在京中没地方住,剩下的钱银要垫肚子。所以就找了贡院附近一个巷子。那晚我睡不着,看见好几个穿官服的,把我哥哥从贡院押了出来!”
“我今日和母亲去了贡院前询问,却被人打出来了……”
怪不得祁老太方才突然发病,得知儿子被抓,贡院还不肯承认,又被当街打成小偷,不犯病才怪。
裴聿忽然问道:“你兄长,可是叫祁谨言?”
祁沅和祁老太眼睛一亮,祁沅扶着桌子激动的站了起来,“公子!公子听说过我哥?!”
祁沅愣愣反应过来,眼前二人怎么看都不是寻常人!她们是撞上大运了!
她直接走出位子跪了下来,“求公子和恩人帮帮我!我兄长自幼苦读,去年乡试应当高中解元,可那江南府的主考官和从京里来的御史勾结!直接夺了我兄长的解元!拱手奉给了京中大官的儿子!我大哥忍辱负重,本想靠会试往上,揭穿那狗官真面目,可是如今……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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