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在青石砖巷,扬起一阵尘土飞扬,马上男人身形颀长笔挺,身着墨色金纹朝服,贴合下可见肌肉线条,结实又不夸张,像蓄势待发的孤狼,灰墨色瞳孔深邃如古井潭水,平静冷漠,任何事掀不起波澜。
“镇北王来了!”
附近围观百姓自觉退让,呼啦跪下一片。
“参见镇北王!”
威严煞气笼罩头顶,众人喏喏不敢抬头,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
镇北王这会儿来……难不成是捉奸来的?
裴嘉脸上浮现出得意笑容,眼尾一挑,挑衅往顾凉看去,本以为她会对裴聿的突然出现心虚慌乱。
却不想慌没见到,倒是看出她脸上几分殷红,神色期许望眼欲穿。
裴嘉咬了咬牙关。
真是不要脸的贱人,朝秦暮楚还能表现得如此镇定,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马儿在离顾凉几丈远时停了下来,裴聿背光垂眸看向顾凉。
他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但周身的情绪似乎有些低沉,目光晦涩深谙。
二人对视片刻,顾凉正要上前,裴嘉先跳了出来,尖锐道:
“皇叔!你终于来了!我告诉你!顾凉这贱人,为了跟秦王堂兄见面,说邀月阁的东西都让我白拿!结果她自己舍不得倒打一耙,非让我给她十万两银子!”
裴嘉冲到裴聿马前,张牙舞爪表情狰狞:“皇叔!这贱人已经跟你定了亲,还想着六堂兄!就是个荡妇!你别——”
“咴——!”
“啊!!”
裴聿身下垂头的温顺黑马,不知为何忽然发出一声咴鸣!喷了个响鼻,用力抬起蹄子——
狠狠踏在了裴嘉脸上!
“啊!马儿发疯了!”附近百姓尖叫着想要逃跑。
“吁——”
裴聿面无表情地勒住缰绳,瞬间制止了忽然发疯的黑马,百姓才镇定下来,只是后怕地撤出了好远。
顾凉不动如山,平静地站在原地。
裴聿抬眸瞥了眼裴嘉,道:
“本王的黑旋风,最不喜生人,也厌恶脂粉臭气。你离得太近了。”
裴嘉趴在地上,一边咳一边从嘴里吐出一物,带着血的小块滚落老远——是她的门牙。
丫鬟大惊失色:“小姐!”
“……哇!!”
裴嘉哑声哭了起来,她脸疼得几近麻木了,眼泪划过都掀起一阵刺痛。
裴聿翻身下马。
裴嘉满脸惊恐,狼狈地在地上磨蹭,不断后撤,满眼悚惧。
她算是明白了,裴聿根本就是向着顾凉的,缰绳在他手里,以他的能力,知道马会发疯,能止不住它吗?!
找裴聿来裴嘉真是后悔了,本以为让裴聿亲耳听见,顾凉还妄图会见秦王,裴聿会和顾凉翻脸。
可她没想到的是,裴聿根本就不相信。
裴聿径直走向顾凉,即便有裴嘉的诋毁在前,顾凉面对裴聿仍然是一副镇定模样。
好奇道:“皇叔怎么来了?”
她眼尾若有所思扫了眼裴嘉,轻笑声压低声音:“不会是、听说我要跟裴荀在此见面,来抓奸的吧?”
裴聿薄唇绷成一条直线,默不作声。
的确是有人到镇北王府报信,说他未过门的王妃,要在此跟秦王私会。
消息递进了影卫耳中,影卫马不停蹄地到了北镇抚司,本来今日裴聿在府衙当值。
闻讯赶来,说不是因为传信,太假,但更多的则是:
“怕有人缠你闹事,不是捉奸,我信你。”
裴聿信顾凉,但不信裴荀,眼下顾凉主动回头的可能性不高,就怕裴荀骚扰,让顾凉心软。
顾凉莞尔一笑,主动道:“是府上二房打秋风,谣传我为了裴荀,要送裴嘉邀月阁的东西,她带着人把我铺子都搬空了,还说我不肯承认,讹她的银子。”
顾凉瘪瘪嘴,眼里满是无辜。
“我如今是皇叔的未婚妻,掏空祖业也应该是为了皇叔,秦王又算什么,早已是被我一桶水泼出门的人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要讨好裴嘉,肯定是自己亲自找她,绕一个二房的顾皎月图什么。”
她大大方方地讲了出来,不仅是解释给裴聿听,也是解释给百姓听。
顾凉不希望她和裴荀那些破事,成为裴聿身上的污点。
不想众人提起镇北王,说到的不是他战功赫赫的丰功伟绩,而是他的王妃曾与别人牵扯不清的桃色传闻。
百姓们纷纷点头,深觉有理。
“没听说过红杏出墙,还主动找别人牵线,让更多人知道自己丑事的。”
“是啊,而且永宁郡主都因为府上二房打秋风的事,跟她们翻脸了,那天守阁不就是例子吗!都已经是这样,怎么还会找这个四小姐来帮忙……”
“嗨呀!肯定是这四小姐今天没要到银子,故意设计诋毁郡主来了!”
“咱们都误会郡主,被这顾四小姐利用了!”
顾皎月被千夫所指,坐在地上哭都哭不出来了,心里后知后觉地涌上懊悔。
她不该说这谎话的,她完了,彻底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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