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两个目前四肢尚在的男人吓得浑身发抖,在酷刑前再硬的骨头也要弯。
第三个人很快就破了防,子丹话和官话掺杂在一起,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我们不知道,我们真的不知道!三王子说在水路会合,我们还没来得及到武昌府,就被你们抓过来了!”
戌十一跟裴聿征战,也懂子丹话,闻言忍不住冷笑反驳道:
“你们的王子从嵬洲城逃走,走的是陆路,能找到的水路都不通武昌府,你们如何会合。”
还活着的三个人都愣住了,第四个缄默不言的男人愤怒挣扎,吼道:
“王子不可能放弃我们!真正的子丹勇士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伴!这是你们的阴谋,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雍人奸诈狡猾,最擅长挑拨离间!!”
他扭头冲着身边的同伴喊道:“你别傻了,你以为你出卖了王子,就能活了吗?!这只不过是他们虐杀的理由罢了!不管你说还是不说,结果都是一样的!”
第三个人眼底恐惧最深,喘息粗重,开始认真思考起同伴的话。
裴聿从刚进刑室的第一眼,便能分辨出这四个人里,哪个嘴最硬,哪个又是最松的。
他从不需要多余的活口,只有见证过同伴的惨状,这个最容易松口的人,才能吐出他想要的真话。
裴聿徐徐退开几步,薄唇轻启,“把水银取来。”
刑官和刑室里的众人表情都是一变,都领会了裴聿的意思,默不作声的离开刑室去取。
架子上的两个人还不解其意,第四个人似乎知道这次是冲着他来的,浑身冷汗将囚衣都贴在了身上。
忍不住破口大骂:“可恶的雍人!你们有什么招数只管招呼就好了,爷要说一句真话便不是子丹勇士!”
第四人咬紧了牙根,前面两个的教训教会了他,大话不能说的太早。
裴聿在一众刀具面前,垂着眸漫不经心的挑拣着。
刑官和其他锦衣卫把一桶水银搬了进来,并用布巾捂住了口鼻。
“传说在大雍开国时期,有一殉葬之法,将水银直接灌入人的身体之中,即便死了也能栩栩如生,好像只是睡着了一般。”
裴聿随意寡淡的声线,在刑室内听的人毛骨悚然。
刚才还大声叫嚣的第四人,眼下已经惊恐万状,瞪着那一锅银白色的东西,不断扭动身体。
他再不敢发出一声动静,牙关用力咬合,牙龈出了血都不敢松口!
裴聿选中了一把刀,递给了一边的戌十一。
“不过几百年下来,北镇抚司和东西厂的番役,研究出一个新花样。在人脑上开一条缝,用水银灌入,手艺好的番子能把一张人皮,完整的从人身上剥落,还能保证犯人不死。”
他踱步回太师椅边上,端起茶盅吹了吹热气,呷了一口。
眼底冷意和煞气汇聚,整个瞳孔墨色极沉,深不见底。
即便是北镇抚司最狠辣的刑官在此,也是生了一身鸡皮疙瘩,头也不敢抬。
戌十一笑着套上手套,拿起刀具,对着第四人走去。
“这活儿我第一次干,恐怕不能像前辈那样剥的很好,不过一定不会让你死,会保证把你剥的完完整整的。”
刑室内尿骚味蔓延,第四个人眼看刀具逼近,张口大吼:
“我们真的不知道啊!我没说谎!耶律飒什么也没跟我们说!只有在武昌府水路会合!我说的是实话!你放过我,求求你!我可以帮王爷证明这一切都是耶律飒搞的鬼!我发誓!我以天神的名义!”
“啊!!”
半个时辰后,刑室里的血腥味已经浓郁到令人作呕。
就是闻惯了的锦衣卫和刑官,都已经捂着口鼻默默干呕了无数次,甚至转过身子面对着墙。
余光时不时看向裴聿,眼神除了恭敬,更多的是深深的悚惧和畏缩!
怎么能有人深处地狱一般的血海中,还能面不改色的喝茶、敲击桌面、交叠指尖玩乐。
戌十一浑身是血,也被恶心的不轻。
不算特别完美的人皮被展示在一旁,尚有一丝气的血肉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几昏几醒的尚存男人,已经被精神折磨的几近崩溃。
他被抬下木架,捆在了一块木板上,平躺着,下半身已经秽乱不堪。
满是惊恐的眼睛看见裴聿那一刻,便开始喊道:
“我真的不知道王妃在哪里,耶律飒是说过,要带一个人一起,我们不知道是王爷的人!他让我们找妓女跟着,我们打算到武昌府再找,如今也没有下落!”
“王爷饶我一条性命,我愿意给大雍做事!我去武昌府见他,我去做探子,我一定把人给你救回来!你别杀我……!”
裴聿立在他身侧,垂眸淡淡问道:“耶律飒离开嵬洲城,走哪条路你可知?”
“不、不知道,他不曾和我们透露过……他跑不了的!只有那几条路……他说要走水路,只有那几条通向北地!我帮你们找,我帮你们!”
戌十一拧着眉站在后面,不耐烦的重复:“耶律飒从嵬洲城离开走的是陆路,那条路能走的水路,都不可能去武昌府和你们会和。他把你们卖了,他一定有走陆路的线索,那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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