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手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小厮。
小厮受宠若惊地接下,说了许多漂亮话,后来送的每一家,都提起了这入学试头名的顾二小姐。
小厮离开后,顾凉拿着帖子道:“我亲自给二姐送去,你们也去报喜,老爷夫人,二房三房都报一遍!”
顾凉亲自来到沈姨娘的院子。
按理说及笄后可以单独辟住处了,连顾榕榕的住处都已在提前修整。
但顾荻年满十八,沈氏还以不放心的理由将她拘在自己身边。
顾凉捏了捏手里的名帖,示意玉壶叫门。
外院门打开,侍女愣了一下,“三小姐……”
“我来找二姐。”
侍女连忙放行,“三小姐请——”
随即跟院里人使了个眼色,顾凉只当没看到,直奔顾荻所住的偏院。
偏院门也关着,玉壶叩了几声,院里丫鬟才匆匆来开门。
“给三小姐请安。”丫鬟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侍女,咽了口口水。
“我家小姐、在屋子里休息呢,奴婢马上去喊。”
侍女眼珠一转,悄悄转身走了。
丫鬟这才松了口气,请了顾凉进来,合上了院门。
“三小姐恕罪。奴婢怕被姨娘知道,我家小姐在房里温书,您直接进去就好。”
顾凉笑着安抚:“没事,日后你家小姐可以光明正大温书了。”
丫鬟摸不着头脑。
顾凉敲门,“二姐!是我!我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屋内一同兵荒马乱,顾荻半晌才打开门,脸上的面纱都没蒙好。
“姣姣,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顾凉笑着把帖子塞进了她手里。
“恭喜二姐了,二姐得请我吃广聚轩的烤鸭!”
顾荻一脸迷茫,一边展贴一边温柔点头:“好,等明日我们就……”
她看了眼帖子上的内容,声音戛然而止,眸色震颤,没多久竟花了眼睛。
颤颤巍巍往顾凉看去,“姣姣,我没看错吧……这是女学的……”
“是国子监女学的录用帖!还是一甲头名!!”
顾凉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笑着卷起绢帕给顾荻擦眼泪。
“这是好事啊,二姐怎么哭了呢。”
三百余名监生之中取一甲头名,顾凉都不保证能拿下。
她心中帮顾荻的念头越发坚定,说不定几年以后,她真能多一个高中状元的二姐呢。
“小姐考头名了?!小姐考中女学了?!”
丫鬟呆怔许久,惊呼出声,忍不住手舞足蹈,哭红了眼睛。
小姐太难了,她这些年看在心里,疼在心里,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顾荻抹了眼泪,用力抱住了顾凉。
“姣姣……”
“荻儿,三小姐,怎么这么热闹啊,你们在聊什么呢?”
正欲诉说感激的顾荻僵住了身子。
丫鬟赶紧抹了眼泪,垂首站好。
方才温馨的气氛因为沈姨娘的到来,荡然无存。
顾榕榕挽着沈姨娘款款走来,看着亲密的顾荻和顾凉,轻笑了一声。
阴阳怪气道:“二姐和三姐,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
沈姨娘笑容灿烂,但眼底一片黑沉。
冲顾荻招了招手,“荻儿,来姨娘这里。”
顾荻沉默上前,沈姨娘抽出绢帕,温柔地替她擦拭眼泪。
“荻儿怎么哭了……诶?这是什么?”
顾荻下意识地缩回手,沈姨娘没能拿到红贴,表情略有些难看。
顾榕榕眼睛一转,猛地上前把帖子抽了出来。
“榕榕!还给我。”
“二姐这是什么好东西?”
顾榕榕躲闪着跳到一边,看了几眼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沈姨娘抓着顾荻不放,不耐烦地催促顾榕榕。
“榕榕!”
顾榕榕充耳不闻,她震惊地张大嘴巴,反复看向顾荻,核实,最后惊呼:
“你考上了国子监的女学?!还是一甲头名?!怎么可能!就凭你!!”
顾榕榕脸色扭曲,她也参加了女学的入学试,顾荻拿到了录用贴,说明民信局的人来过顾府了。
她却没有收到录用贴,说明她落榜了!
可顾荻中了!
她凭什么?!
顾榕榕手指蜷起,险些捏皱了帖子。
顾凉眼疾手快地冲上去抢救下来,将细微的褶皱抚平。
笑吟吟说:“怎么不可能。红纸黑字写着,月初便入学,这可是天大的荣耀!”
沈姨娘脸色黑得像在墨水里浸泡过。
她反复吸气,震惊地看着顾荻。
“荻儿……你是、你是怎么答应姨娘的?!是谁让你去考的!”
顾凉大步上前,把顾荻救了下来,比她还稍矮些的身板挺得笔直,坚定地将她护在身后。
“是我要皇叔给二姐的名额。这监生名额需要朝中大员和皇亲贵胄推选,一个名额遭百人哄抢,如此重要的名额给了二姐,难不成姨娘还不让二姐去?白白扫皇叔面子吗?”
沈姨娘盯着顾凉,怒极时忘了控制表情,一下便露出了狰狞憎恶的本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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