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氏身子一震,惊得失了声,好半晌才说道:
“怎么回事!她才回去几日,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下人说:“官府的人已经去看了,说是一家子吃错了东西,误把毒草当成野菜煮了吃,结果全家都……”
“造孽啊,这也太……”
叶氏双手合十,赶紧念了几句佛号。
站在一边的平安却是已经傻了,手抖得像是发了什么病,连报信的下人都忍不住问她。
“平安姐姐身体不舒服?”
“我没有!”
平安突然拔高了声音,吓得林氏双肩一耸,不悦道:“作甚老是一惊一乍的?你这几天真是不大对劲。”
“奴婢,奴婢也是被嬷嬷的事吓到了,有些伤心、伤心过度。”
平安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身子还是抖得厉害。
叶氏叹息了声,“罢了,你回去休息吧。秀嬷嬷家中一个亲人也无了吗?”
报信的下人点点头。
叶氏起身走到镜台边,摸了个钱袋递给了下人。
“把这些银子送去丧铺,叫他们帮着操持下后事。”
好歹也是跟了她多年的仆妇,叶氏抹了下眼角,扶着桌子回了里间。
……
“秀嬷嬷死了?”
顾凉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惊讶地重复了一遍玉壶的话。
玉壶点了点头,“是死了,属下方才上街采买,亲眼看着大理寺的人,抬着尸体经过。”
“听说是误把毒草当成了野菜,有人亲眼看见秀嬷嬷兄长的小儿子,昨日采了野菜回来。衙门排除毒杀,尸体就放回家了。”
顾凉眼珠动了动,放下了手中的绣绷,低声道:
“李秀一家一直住在外郭村子里,附近有座小山,他们家应该不是第一次采野菜煮了吃,应该知道哪些野菜有毒,怎么会被野菜毒死了,还是全家都死了。”
玉壶想了想说:“属下回来的时候,府上不少人都在谈论这事。听说这阵子秀嬷嬷一直奇奇怪怪的,办事总出差错,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会不会是这样,才没发觉野菜有问题?”
顾凉扶额,指尖反复摩挲,虽然这事乍一看就是意外,但她心中总觉得……这件事并不简单。
“小姐若有疑虑,属下就去查一查。”
“走访一下李家村,问问看村民如何说。”
玉壶应喏,正要走时,顾凉喊住了她。
“等等,二姐的事有进展了吗?”
玉壶道,“按照白术拿来的卖身契,我们寻着郑秀云的老家找了过去。郑秀云的舅舅说,郑秀云的爹娘都死了,郑秀云这人比较可怜,家中姐姐多,吃喝都挨不上她。当年府县闹了饥荒,郑秀云就被爹娘卖了,在人牙子手里周转了几轮才进得叶家。”
“郑秀云舅舅说,之后郑秀云回过一次老家,不过不是去寻亲,是去……”
“炫耀?”
玉壶点了点头,“她舅舅说,那年郑秀云穿的珠光宝气回到老家,把她爹娘兄弟臭骂了一顿,她娘那时就剩最后一口气,被她给气死了。然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郑秀云了。”
“珠、光、宝、气?”
顾凉一字一顿,眯了眯眸朝玉壶看去,询问道:“怎么个珠光宝气法?”
“郑家说,她身上穿着锦缎衣裳,手腕带着翠绿的翡翠,满头都是金首饰。”
顾凉腾的站了起来,“郑秀云一个下人攒一辈子都不可能攒这身行头!她回乡时多大?”
“郑家说,据卖她,已经过了二十二年。”
郑秀云被倒手卖进叶家的时候,刚十二岁,也就是说,郑秀云风光返乡在三十四岁那年。
而郑秀云三十四岁那年,正是叶氏生下双胞胎姐妹的那年。
顾凉浑身发抖,“郑秀云被收买了,所以她才有银子置办行头,回去耀武扬威。”
“这群人的证词很有用,起码能证明郑秀云在同年,有一笔来历不明的入账。”
顾凉冷静了须臾,点头示意,“继续。”
玉壶摇摇头,“目前只查到这里,线索就断了。”
顾凉眉头紧锁,“只有老家的?她儿女那边没查到有用的信息?”
“郑秀云死后没多久,她家中突遭大火,丈夫和儿子都烧死了。一家三口前后脚走,棺材都是一起入的。”
顾凉默默蜷起手指,沉思须臾,吩咐道:
“找人盯紧了郑家三口的坟,有必要的话掘出来看看,我要再确认一下郑秀云的死因。”
“不过……这一家三口全都死了,郑秀云的那些宝贝呢?总不能凭空消失了……”
顾凉觉得古怪,她也没听叶氏提到过,很显然这笔钱财不翼而飞了,否则叶家发现这笔钱,定会觉察到郑秀云的古怪。
玉壶道:“最好的解释便是,郑家大火是沈姨娘干的,钱也是她拿走的。”
“郑秀云落水肯定是沈姨娘灭口,那沈姨娘没道理放过她丈夫和儿子,毕竟郑秀云换了孩子以后,还在夫人身边待了两年才死,两年时间,足够郑秀云的丈夫发现问题了。”
顾凉:“等时机一到就把棺椁挖出来,尸骨上多少能找到点东西!”
“岑广福那边呢?”
“郑秀云还有迹可循,这岑广福……”玉壶无奈地摇头。
“他户籍上登记的就是京城,白术在国公府私底下问了一圈,说岑广福当年到国公府时十分落魄,他有妻儿,女儿好像还有严重的病……他们全家都挺落魄。后来也是夫人好心,看岑广福医术不错,才叫岑广福在叶家做了府医。”
顾凉阖上了眼睛,没想到母亲一时的心善,却是引狼入室。
“他妻儿呢?难不成也死了?”
“就在夫人生下小姐以后,岑广福的妻子就失踪了。还是带着女儿一起失踪的。都说是他妻子跟外男跑了,还拐走了女儿,岑广福自那以后就更落魄了,他和郑秀云不同,他好像就没从沈姨娘那里得到什么。”
反而失去了仅有的妻儿。
顾凉并不关心这些,“岑广福的妻子,女儿,没有任何消息?”
“完全没有,岑广福性子独,他妻儿也是,叶府的家奴说,共事多年,都不知岑广福的妻子姓甚名谁……哦,倒是听他妻子,常说些听不懂的话,似是哪一地的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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