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
裴荀这几日在朝堂上很不顺利,他也不是傻子,那几个针对他的老臣全是保皇派,是谁在背后指使十分显然。
“呵,父皇可真是太贪了。”
裴荀捻着指尖冷笑道,皇帝一直怨先帝把持朝政太久,让他儿子都大了才能坐稳皇位,可他如今在儿子跟前不也玩这招。
裴荀可不打算和他一样,等儿子都弱冠才接手皇位。
蒋学士道:“皇上的确叫人寒心,王爷平复了潍州府水患,天下称颂,换成旁人早就被立太子了。”
“说起来父皇的身子,之前太医不是说不济了么?怎么眼下瞧着竟越发硬朗了。”
裴荀百思不得其解,皇帝年纪不轻了,后宫还能一下子多两个有孕的贵人。
“王爷,臣以为皇上已有旁的心思了……”
“本王当然知道,他那两个贵人的寝宫,眼下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裴荀冷笑,只是区区两个还没出生的毛孩子,就妄想动摇他的位子,父皇是不是太天真了。
“废太子那边怎么样?”
“王府还算安静,柳家看着也没什么动静,只是以柳家的性情定不会坐等死局。”
“父皇给裴青青指的那门亲事,那么诡异其中必有蹊跷。”
“臣已经尽力去查了。王爷是觉得柳家要——”
“换成你,你会不反么?”
“如此一说,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啊!”
蒋学士激动的胡子都在发抖,“以勤王为借口,王爷或可顺利夺位,又不用苦熬,还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叫柳家现在前头拼杀,等皇城禁军被耗的差不多时,咱们再趁虚而入。”
裴荀今日找蒋学士来便是有此想法,他思考了没多久,便低声吩咐蒋学士:“后军都督府,加上从潍州府带来的亲军,一共八千,可还有能用的?”
“臣记得之前,北金吾卫指挥使曾给臣下过拜帖,言辞中有想要为王爷效力的意思。”
“若再加上北金吾卫指挥使,就有近两万的人马?”
“莫说柳万常那些人,就是加上内宫的锦衣卫也足够了。”
裴荀忽然间有些热血沸腾,心里对皇权的渴望达到了巅峰,只要他顺利继位,就有理由将裴聿驱逐出京,抢在他二人婚约之前先把人娶回来。
“外祖去布置吧。”
“此事还需娘娘里应外合,皇上的身体太好还是不利于王爷。”
裴荀眼神闪烁,“明日进宫本王会找母妃说明的。”
蒋学士作揖后大步离开,裴荀看着他激动的背影,冷笑连连。
等他坐稳皇位,铲除裴聿,下一个就是蒋家,妄图拿捏他把控朝政,外戚弄权,想都不要想。
裴荀找来萧统,“把后院那个女人看好了,这几个月要谋划大事,不许放她乱走。”
“是,王爷。”
裴青青用了顾凉给的药,连烧了好几日,身上疹子密密麻麻,看着吓人极了。
但托发了病的福,她的婚期也被推迟了好几个月,皇后急的焦头烂额,嘴唇上都起了火泡。
宫内宫外暗流涌动,形势很是诡秘,百姓似乎都觉察到危险,市集上的摊子少了许多,每每天黑还没宵禁街上便已经空无一人,安静的仿佛暴风雨之前的安宁。
这日,一个坏消息打破了邺京的宁静。
乾清宫内,皇帝差点掀翻了御案,三步并做两步跑下台阶,踹倒了传信的人,怒问: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传信人赶忙跪正,“青州府闹了水寇,裴公公带领四卫营的人和水师剿匪时,不幸被斩了首级。水寇已经被清缴,裴公公的尸身也已经、已经送回来了。”
“在哪儿?!”
皇帝不敢相信,片刻后,几个禁军拿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
虽说不吉利,可不看一眼皇帝岂能死心,这么一看——
两只瞪的滚圆的眼睛,满是不甘和恐惧,定格在一张死灰色的死人脸上。
是沈涉,他真的死了。
“陛下——陛下——”
四卫营统领裴公公殉职,皇帝听闻噩耗在乾清宫昏倒,这消息很快在内廷传开了。
皇帝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找来太医院使询问:“芙蓉丹还有几粒?”
“回陛下,还剩三粒。”
“朕命令你赶紧研究!务必要把新的丹药给朕研究出来!!”
皇帝拍着床案,恨得牙根都咬出了血!
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已经体验过像年轻人一样的精神活力,怎么愿意再变回之前的老人!
皇帝摸着胸前整齐的腹部肌肉,不敢想象他再变成以前的样子。
“你若研究不出来,朕就把你们太医院上下全都抄了陪葬!!”
贺院使脸色惨白的回到太医署,刚进屋就软了腿,摔坐在椅子上。
皇帝属实是愈发残暴了,定是阿芙蓉的功效,可恨他昏庸啊!自己当初的谏言他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有这样的皇帝,大雍危矣!
贺院使怒皇帝的昏庸,可他没有任何办法,还是要研制这该死的阿芙蓉丹,为了他贺家全家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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