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今日谁也不见。若谁再纠缠,一定严惩。顾大小姐,您的玉佩……”
四下安静的只有风吹落叶的声音。
一股子尴尬蔓延开来,顾玉珠面红耳赤。
“你、你有没有说,是我来拜见殿下的?!”
“自然说了的……”
“撒谎!”
顾玉珠声调陡然拔高,恼羞成怒。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怎么能丢了这个面子!
抢过玉佩,抬手就一巴掌打在宫人脸上。
“一定是你忘了提了对不对?!”
这侍女只是打扫院子的,怎么也告状不到御前去,院子里又没其他人,顾玉珠肯定得虚张声势一番,保住自己的颜面。
魏夫人几个无声的对视,退到一旁静观其变。
凌婉对顾玉珠深信不疑,拧眉附和说:“你这贱婢,做错了事还不承认。当心顾姐姐禀告大长公主,将你拖下去好好教训一顿。”
顾玉珠眼皮直跳,前头忽然响起一声低喝:
“都吵什么!”
春嬷嬷快步走了过来,顾玉珠吞咽着口水,挤出一个笑容,急忙说道:
“没事的嬷嬷,我们这就走,不会吵到殿下的……”
她也没想到春嬷嬷会出来。
赶紧要走,凌婉便说道:“嬷嬷,这贱婢办错了事不承认。顾姐姐求见殿下,她却没把事儿讲清楚,顾姐姐正教训她呢。”
“凌……!”顾玉珠好险没气晕过去。
顾凉忍笑忍的肚子疼,看着顾玉珠焦急扭曲的表情,心说这就是自己挖坑埋自己。
春嬷嬷看见了侍女脸上的红印,明白了一切。
看着一脸紧张慌忙想要解释的顾玉珠,目光轻讽。
她之前一直缠在大长公主身边殷勤讨好,自以为小心思没人看得出来。
可那点小把戏,怎么可能瞒得过从后宫拼杀出来的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视而不见,只是膝下太寂寞,图个安慰罢了,顾玉珠要是老实些,大长公主不介意给她甜头。
可听说前几日她在邺京兴风作浪,欺负到了永宁郡主的头上。
还敢腆着脸过来讨好,殊不知殿下正想着要怎么教训她,好给郡主出气呢!
春嬷嬷扶起侍女,顾玉珠干巴巴地说:“嬷嬷,这……是误会……”
“顾大小姐没见到殿下,就说宫人传话不对,把气撒在一个丫头的身上,未免小家子气了。”
“她进去禀告的时候老奴也在房里,亲耳听殿下吩咐,今日要礼佛,不见任何人。”
顾玉珠脸上充血,嘴唇被咬得泛白,拉着凌婉转身要走。
凌婉却震惊得挪不动步子。
脱口道:“怎会?殿下不是最疼顾姐姐了……不是还亲自送了玉佩!肯定是这侍女没把玉佩送到殿下面前,也没提面见的是顾姐姐,否则殿下怎么会不见。”
顾玉珠恨不得堵住凌婉的嘴。
春嬷嬷:“姑娘的意思是老奴也在撒谎了?”
凌婉连忙摇头。
春嬷嬷哂笑,“姑娘太瞧得起那块玉佩了。那不过是殿下随手从箱子里取的,自己都没看过一眼。”
凌婉彻底哑了嗓,后知后觉过来,都不敢看顾玉珠的表情。
“噗——”
春嬷嬷正要让这群人回去,忽然听见人后传来一声笑。
几个贵女往后看去,正好让开一条缝,顾玉珠愤怒地瞪着顾凉。
顾凉抹抹眼角憋笑憋出来的眼泪,一脸无辜。
“抱歉长姐,我一时没忍住……”
顾玉珠气急败坏,尖着嗓子:“顾凉!你怎么敢在殿下院子前失仪——”
“郡主!”
春嬷嬷惊喜的声音跟顾玉珠同步响起。
顾玉珠身边刮过一阵风,定睛一看,方才高傲冷漠的春嬷嬷,此时却一脸笑容站在顾凉面前。
“郡主怎么来了!奴婢还以为您在宝殿进香呢!您来了怎么不进来!殿下今早还跟奴婢提起,要晚上请郡主来用晚膳!”
“殿下今日不是要礼佛?是不是叨扰了?”
“礼佛哪日都行,郡主来殿下哪里能抛下郡主去礼佛。”
对比鲜明,顾玉珠的表情彻底垮掉,瞳孔震颤,嘴唇发抖。
春嬷嬷:“殿下给您的腰牌您怎么没带着?”
顾凉笑道:“殿下的腰牌太过贵重,我先仔细收着了……”
“嗐,殿下给您腰牌,就是想您一直带在身边,能常来看她老人家——”
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大长公主的腰牌——进出宫苑无需请旨的天大殊荣……给了顾凉?!
春嬷嬷扶着顾凉的胳膊往院子里走。
“殿下给郡主的佛串带着可还习惯?殿下昨儿还说那日给得太仓促了。郡主年华正盛,该给郡主些年轻人戴的东西。可惜殿下这些年贴身佩戴的只有这佛串。”
顾凉的回答已经遥不可闻,她和春嬷嬷一起进了屋。
众人目光微妙地朝顾玉珠看去。
这对比真是寒碜得让人不得不笑。
顾玉珠一直引以为傲的一切,这波都被顾凉秒得渣都不剩。
她能亮身份通传面见大长公主,顾凉却能拿大长公主的腰牌直接进去。
一样要礼佛的日子,偏偏顾凉来了,大长公主礼佛都抛下了。
更不要说殿下多年贴身佩戴的手串,送给了顾凉不说,竟然还怕送得不合她心意。
这跟随手拿的玉佩……
根本没有可比性。
顾玉珠捏着玉佩,脑袋一热,栽在了地上。
第二次被顾凉活生生气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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