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等得不耐烦了,誉王晃晃酒壶示意赵鹏。
“赵公子,本王可是一壶酒都喝完了,你的词呢?”
赵鹏抱拳躬身,趁势抹了抹头上的汗,“学生今日文思堵塞,实在是想不出应景的好词,请王爷和殿下恕罪!”
太子倚在位子上十分失望地摇摇头,这时,顾玉珠开口道:
“不如让四弟试一试吧,四弟不是乡试的解元吗?想来作词也应该是手到擒来。”
顾知进倒是早有准备,只见他站起来清了清嗓,娓娓道来一阕词。
他自恃做得还不错,得意地挑起眉梢看向顾凉,旨在求夸奖,没想到却见她脸色铁青。
整个船舱内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琴姬的琴声,太子几人欲笑不笑,其他人则是憋笑的模样。
表现得最平静的,还是一直没把关注点,放在他身上的镇北王。
顾知进逐渐也知道自己出了丑,脸上的笑收敛了,有些难堪地捏起拳头。
顾行川讽刺之余还不免一阵奚落,“你这样的能力,能中解元实在是老天保佑。”
他心里一阵狂跳,铁青着脸坐下,“乡试的卷子比较贴合我所学的东西罢了!作词我不擅长,叫王爷和殿下看笑话了……”
太子意味深长地看向顾知进。
声线带着笑宽慰他说:“顾四少爷不必懊恼,只是余兴罢了,而且孤觉得,这阙词没有那么糟糕……永宁郡主以为呢?”
在场的人也都发现了,镇北王对他们的赛诗会根本没有半点兴致。
甚至都比不上替顾凉剥葡萄来得重要。
太子也懂事地不再烦裴聿,直接问了顾凉。
顾知进有些期许地看向她,希望能从顾凉的口中得到一些肯定。
“太子实在太给他面子了。这阙词放出去说是乡试解元所作,恐怕那些考生都要闹上贡院,大骂乡试考官瞎了眼睛。”
顾凉缓缓说道,抬眸与顾知进对视,眼底满是怒火。
毫不留情的评判连太子等人都怔住了,他本以为顾凉是顾知进的亲姐姐,多少能帮他讲讲话,没成想她竟是骂得最狠的。
顾知进傻了眼,表情也僵住了,满眼难堪地垂着头,双肩发抖。
“三妹这么说就有些过分了……”
顾玉珠道,“四弟的词的确作得不好,但考中解元也是四弟的本事,三妹这么说,是把大雍的吏治都骂进去了。王爷,殿下,臣女代三妹为方才的话赔罪,请王爷和殿下不要开罪三妹。”
所谓的王爷是此间地位最高的镇北王,裴聿剥着手里的葡萄,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倒是急着给她定罪。”
顾玉珠咽了口口水,“臣女绝无此意!”
“本王倒是有点好奇。”裴聿把剥好的葡萄放进顾凉的碟子里,拿起帕子擦拭着指尖。
动作矜贵俊气,顾凉也偷偷朝他看去。
裴聿不疾不徐地问道:“若是本王要问她的罪,你会不会代她受下。”
顾凉扯了扯嘴角,真是好犀利的问题。
顾行川坐不住站了起来,他护住身边的顾玉珠,对裴聿道:“王爷,玉珠只是怕姣姣失言惹您不悦罢了,绝无影射姣姣的意思!若因此被罚是不是也太无辜了点!”
裴聿徐徐点头,“只代请罪不代受过,给她扣完帽子自己全身而退。”
裴聿冷戾的视线一动不动地看着顾玉珠。
一字一顿道:“当真是好姐姐。”
顾玉珠掌心濡湿,咬了咬牙道,“王爷要罚什么,只管说就是。”
“我们的画舫上有两箱烟花,姣姣本打算看的,你现在去放了。”
这算什么惩罚,明摆着是折辱!
顾玉珠暗暗看了眼裴荀,却是一个余光也没得到。
她梗了梗脖子,扭身出了船舱。
顾行川板着脸坐下,一言不发的灌起酒来,心里已经把顾凉骂得狗血喷头,可眼下却生怕裴聿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看都不敢看顾凉一眼。
半晌后,顾知进默不作声地离开的船舱,顾凉看了眼他的背影,却并未起身追去。
顾知进来到画舫的船头,湖上的冷风吹散了他的酒意,然而方才的事一直让他满面通红,散不下去。
他一拳砸在墙上,眼底满是失落。
三姐竟会当众奚落他,虽然三姐以前嫌弃他纨绔,也总是骂他打他,但却从不跟大哥一起居高临下地辱他。
顾知进难受的同时也不免恐慌,头抵着冰凉的墙,满眼恐惧。
难不成是三姐知道……他顶替了乡试解元的考卷,才拿到这功名了吗?
不会的!
顾知进抓了抓头发,三姐那时还追着秦王跑呢,而且真正的考生那里赵鹏也说都搞定了,不会败露的。
那就是三姐也嫌弃因为他丢脸了!
顾知进气的咬牙切齿,在墙根下又打又踹。
他暗暗发誓,等会试过后他一定要一鸣惊人!不仅要狠狠打顾行川的脸,也要让顾凉知道,他是有用的!
“四弟怎么在这里偷偷发脾气……”
顾知进肩膀僵硬了一瞬,转身一看,正是顾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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