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街道寂寂无声。
折身而返的叶小枫经过酒肉僧昏睡之地,却兀地发现,睡着的酒肉僧竟已不知去处,思量了片刻,喃喃道:“这酒,未免醒的太快了一些,其中必有古怪,那大和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真的是巧合么?还是说,他跟那矮矬子是一伙儿的人。”
念及酒肉僧背着的蛇皮麻袋,那般大小,藏一个人并非难事,叶小枫跃下地面,目光细细扫过四周,忽地在角落里发现一条撕开的布条,颜色、材质与黑毛鼠于寸光的衣服相同。
“被骗了!”叶小枫面色微沉,攥紧手里的布条,跃上一间街边房屋的屋顶,登高而望。
夜色昏暗,看不清楚远方。
“既然洛阳城少年失踪是他们所为,此刻,他们多半还在洛阳城里转悠。”叶小枫收回目光,心中略一思量,倔强道,“本少侠就不信,搜遍洛阳城还找不到你们。”
随后,他返回夜七郎的府邸。
“老大,没找到?”夜七郎一看叶小枫的脸色,便知晓叶小枫没能找到黑毛鼠于寸光。
那表情,就跟谁欠了他十万八万似的,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一瞅便知,喜怒形于色。
“总会找到的。小七,洛阳城有多少相貌上佳的少年?”叶小枫询问道。夜七郎好歹在洛阳城生活了十几年,又做了几年的采花大盗,对洛阳城男女姿色上佳之人,应该都有所了解。
“像老大你这样的人,没有。差一等的话,倒是有不少人,年龄十五六岁的话,大概有百十来位,再差一等的话,那就多了去了,成千上万人,老大,你问这个干嘛?”夜七郎疑惑道。
“当然是找人了。”叶小枫正色道。
“老大,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洛阳城这么大,你上哪去找一个人?”夜七郎抓狂道。
“只要肯找,一定能找到。”叶小枫充满斗志道,下决心要与酒肉僧、于寸光死磕到底。
“老大,我真的很佩服你的毅力,但是,你能不能考虑一下小弟的感受,小弟累了,小弟困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能不能让小弟踏踏实实安安稳稳的睡一晚上?”夜七郎卑微道。
完全没有叶小枫那样的斗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此时此刻,她只想倒头睡一觉,陪着叶小枫闯荡江湖四个月,安稳睡觉的日子屈指可数。
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休息的机会,叶小枫居然要她大半夜不睡,满洛阳城的乱跑。
恕她有心无力,全身心的抗拒这个主意。
“这样吧,你大致画一张图,标出位置,我去找那家伙,你睡觉。”叶小枫并没有为难夜七郎,十分大度的体谅了夜七郎的心情,听到他的话,夜七郎简直感动的一塌糊涂。
很快,一份简单的图纸便交到叶小枫的手里,夜七郎的画工自不必多说,毕竟,夜七郎是梦想画出《千娇百媚图》的人,寥寥几笔,简单明了的标记出洛阳城相貌上佳的少年的住址。
拿到图纸之后,叶小枫毫不停留,一闪身便出了府邸,那较真的背影,看的夜七郎咂舌不已。
“老大,小弟墙都不服,就服你。”
“睡觉睡觉。”夜七郎打着哈欠,反身回屋,舒舒服服的躺回床褥间,大呼惬意。
冷风呼呼,叶小枫在夜色下极速奔行,执着的一处处寻找于寸光、酒肉僧的身影。街上寂静无人,若是有人出现,便会十分的突兀,这是叶小枫有信心找到两人的原因之一。
半个时辰之后,黑夜底下,一座府邸外面,黑毛鼠于寸光扛出一位少年,那少年面容稚嫩,并非第一次被于寸光扛出,这一次,他并未反抗,眸中甚至还透着饥渴之意,迫不及待的焦灼之意。
按照惯例,酒肉僧将那少年塞入蛇皮麻袋,于寸光冷着脸拍了拍蛇皮麻袋,道:“便宜你小子了,要不是碰到一个硬茬子,带不回去,附近那几个雏儿,一个个又长的不堪入目,也轮不到再捉你一次。”
“走吧。”酒肉僧扛起蛇皮麻袋,两人赶往洛阳城一处偏僻之地。
期间,叶小枫无意间瞥到两人身影,可惜相距太远,等到追到城墙的时候,再次失去两人行踪。
洛阳城之内,他尚有心思寻找,洛阳城之外,寻找一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无奈之下,叶小枫只得放弃,折身返回府邸。
“罢了,明日打听一下那失踪少年的消息,看看能不能寻到一点消息,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为何对俊美少年这般情有独钟,难不成,男人之间,还能做出什么事来?”叶小枫思索着回到府邸。
注定是一个无功而返的夜晚。
洛阳城之外,林阳镇,一座豪苑。
酒肉僧、于寸光翻进豪苑,正厅里灯火通明,一位魁梧如牛的方脸大汉杵在门口,他全身披着灰黑色软甲,鼻子中间挂着鼻环,额头用皮带绑着一对儿灰褐色的牛角,整个人看起来宛如一头直立起来的大牛,目光如老牛般沉凝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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