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一盏盏油灯陆续点亮,被吼声惊醒的长安居民惊慌的涌上街头,却见空荡的大街上,一位少年泪如雨下,怀中紧紧抱着一位绝美女子。
那女子一袭红裙,凤披霞冠,明明是新娘子的打扮,众人却从那少年的哭声中听出一丝绝望。
有人辩认出二人的身份,正自疑惑的时候,一位老者和一位青年掠过围观的众人头顶,急步走向少年跪坐的地方,忽然间白光一闪,那少年拾起地上的剑,将剑尖指向老者与青年。
这时人们才发现,那悲痛少年的身边有两柄剑,两柄染着鲜血的剑。
此刻,其中一柄剑被少年握在手里,举剑一指,似乎隔出了两个世界,戒备着所有人的靠近,剑芒闪烁,硬生生的止住了老者与青年的步伐。
“叶小子,你疯了!看清楚我们是谁!”
叶小枫怀里的人影,已经没了气息。
夏正启一走近,便察觉到这一事实,登时,他心凉如冰,一股悲意涌上心头。
“别过来,姐姐她睡着了,别来打扰她。”
叶小枫声音低沉,他紧紧的拥住夏玲芝的身躯,用自己的身体温暖那被风卷走的温度,仿佛夏玲芝只是睡着了,只要他这么做,不让夏玲芝的身躯冰凉,便能等来夏玲芝苏醒的时候。
那双原本清亮的双眸,此刻血丝密布,充满戒备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脸庞,眼神冰冷如刀。
即便是夏正启和华解忧,也被叶小枫的眼神瞪得发毛,仿佛突然之间,叶小枫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陌生的目光像是不认识他们一样,又像是守护巢穴的野兽,防范着所有靠近意欲巢穴的敌人。
“你在说什么胡话!”夏正启怒道。
他一步上前,不等跨出第二步,便见一道染着血色的利剑迎面飞来,直刺他的眉心。
“臭小子,你来真的!”
一掌扫飞长剑,夏正启迫不得已的停下脚步,因为叶小枫已经将另一柄剑握在了手里,锋芒对着他,显然还有出手的打算,不想让他靠近。
“我说过了,别过来,离她远一点。”
叶小枫低下头,望着那张温柔的脸庞,喃喃道:“姐姐,不会有人再打扰你了,也不会有人再干涉你的选择了,你想怎么活,那就怎么活,等你醒了,我带你去江湖,我们一起闯荡江湖。”
“混蛋,我是她亲弟弟,你居然让我离她远一点!”夏正启骂道,“华前辈在这里,你还想拖延时间到什么时候,难道非要眼睁睁看着我姐姐死在你怀里不可,快给老子清醒过来!”
言罢,他又要上前。
然而,叶小枫毫不犹豫的挥出一道剑气,凌厉的剑光一闪,顿时将上前的夏正启逼退,并且在两人的中间划出一道剑痕,眸中杀意疯狂涌动。
“敢逾线一步,我杀了你!”
叶小枫声音冰冷道,凶狠的目光挨个扫过众人,将所有人当成了敌人。
那般冰冷的神色,那般凶狠的语气,使得无人怀疑他的话语的真假性,众人下意识的后退。
而后,叶小枫又将目光投向脸色难堪的夏正启身上,他摇头道:“黄泉渡,七日无解。”
语气微变,又道:“你不懂姐姐,也不曾真的关心过她,你和他们一样,和我一样,一步步的把姐姐逼上了绝路,把姐姐害成了这个模样。”
“这是你我的过错,这是所有人的过错,结果受伤的人却是姐姐,我恨你们,也恨我自己。”
“为何,为何没有人早早地发现!若是有人早一步发现,早一步关心她,事情怎么可能发展成这个样子,那样的话,姐姐她就不会死,不会死。”
一句句压抑的呢喃声,令夏正启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并非因为叶小枫的话语而愤怒,而是因为醒悟过来后对自己的深深责备以及无限的悔恨。
叶小枫说的对,他对夏玲芝的关心不够,远远不够,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夏玲芝的内心想法。
或许是没有发现夏玲芝的不对劲,或许是没有在意,或许是一笑而过。
如叶小枫所说,夏玲芝的死,他难咎其责。
黄泉渡,七日无解!
无解,何其绝望的字眼。
“华前辈,真的没有解救之法了么?”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夏正启问向身边皱着眉头的老者。
“七日已过,黄泉渡此时已经遍布夏小姐的全身血液,深入五脏六腑,断了夏小姐的生机,即便是我,也没有救治的办法,除非……”华解忧欲言又止,面露为难之色。
“除非什么!还有解救姐姐的办法么?”
叶小枫的目光扫来,宛若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眼神之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除非能够得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草,九色玲珑仙草,老朽曾在古籍中看到过这种仙草,号称有起死回生之效,可解世间一切剧毒,因而称作仙草,只是,仙草难寻,除了着书的那位古人,再也没人见过九色玲珑仙草,更别提采摘了。”
“那仙草,毫无半点消息,莫说不存在,便是存在,也不知何处寻,何处采摘,想要得到它,难,难,难,难如登天。”华解忧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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