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赛虎已经隆重出场了,它形影不离的女主人必然也会在附近出现。
其实那位熊姑娘是与赛虎几乎是同时被现场喧闹的人群所吸引,跑过来看热闹的。
熊姑娘领着赛虎悄无声息的站在人群之后,观看我与山寨三当家的动手比武。
她早就见识过三当家的拳脚功夫,对我这个年轻气盛的陌生小子不抱有任何期待,只等着看我的笑话。
没想到最后那位三当家的,竟然被我当众踹倒在地。熊姑娘抬起小手,捂住了自己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小嘴。这才舍得认真打量我几眼,对我另眼相看。
等到她的老爹亲自手握大砍刀,跳入圈内。熊姑娘忍不住心里暗叹道:挺精神的一个小伙子,人也长得不赖,可惜不知天高地厚,狂的没边儿。
这不就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了吗?连朝廷派来剿灭我们的那位大将军都死在了我爹的刀下,估计这个傻小子也活不成了,真是有点可惜。
及至最后,看到我改用刀背,在他爹熊四海的背上敲了一下,她更为震惊。没想到眼前这个狂妄傲慢的傻小子,竟然身怀绝技,更难得的是:这家伙看上去疯疯癫癫,做事却极有分寸:没有让自己的父亲,在众人面前颜面尽失。
熊姑娘悄悄躲在人群之后,心内五味杂陈,正不知是喜是忧之时,赛虎却突然一跃而起,冲了进去。
就在熊姑娘独自发愣的那一瞬间,他看到我已被赛虎扑倒在地。她心里又惊又怕,又喜又忧。惊的是:赛虎从来没有这样突然发狂过,除了在小树林里那一次,从未向人类发起主动攻击。
赛虎在她的眼中就是一只乖巧的大猫。
但她心里也清楚,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只食人的猛虎。
那一次在树林里赛虎发动的主动攻击,若不是她在旁边拼命阻拦,那个偷偷摸摸跟在她身后的小土匪早就没命了。
熊姑娘心里清楚:那个倒霉的小土匪,虽然看上去鬼鬼祟祟,不怀好意,但其实什么也没做。而且凭她一身的功夫,那个小土匪即使想做点什么,她三拳两脚就能撂倒了对方,根本用不着赛虎动手。
不对,严格意义上说来是动口。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赛虎小朋友其实是个君子。
因为有位大圣人曾经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
可是赛虎这一次的突然出手,完全出乎熊姑娘的意料之外,她也根本来不及阻止。
看到被扑倒在地的我这个小贼并没有被赛虎一口咬断喉咙,她也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也让她彻底震惊了:除了她这个主人和自己的父母,赛虎从来没向任何人摇过尾巴,表示亲热。
熊姑娘甚至想到,躺在地上的这个小贼,该不会是一条野狗修炼得道,幻化成人形了吧?因为只有同类之间才会有这么亲热的举动,否则无法解释。
如果那个小贼真是个黑狗精转世,武功高深莫测,甚至超过我爹也就情有可原,顺理成章了。
不会是我爹有意让着他吧?回头我得找个机会,亲自试他一试。
就这样,因为赛虎的缘故,本该阳光帅气,玉树临风,武功盖世,风流倜傥的小爷我的高大形象,在那位脸上长着两个甜甜酒窝的熊姑娘的心里,被瞬间定格成了一个猥琐阴暗的妖怪。更过份的是:我还是一条全身乌黑的野狗变的。
亏着我当时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否则我只会委屈地以头抢地耳,难过地哭死好几回。
由熊大寨主亲自引导,在众人的簇拥下,我们重新返回了那所宽敞的聚义厅。
众山匪喽罗们望向我的目光明显不一样了,简单总结起来,无非是羡慕嫉妒恨。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我从一个阶下囚,变成了一位座上宾。
那位熊寨主豪爽地一拍桌子,当众宣布:今夜为我这个小兄弟大摆酒宴,接风洗尘,至于吃饱喝足之后,我爱去哪儿去哪儿,他绝不强行挽留。
这倒让我的心里,多少了有了一些温暖的感动。
但我在心里马上警告自己:我是兵,他是匪,应该水火不容的。绝不能因为一时个人的好恶,乱了分寸。
他们即使对我再客气再友善亲热,等我训练好新军,也是要来将他们彻底剿灭的。我要趁着能留在这里的时间,摸清楚他们的整个防御体系的构成。
这才是我此次前来的根本目的。
但是当第二天我睁开双眼,望着窗外午后灿烂的阳光时,我把这一切又忘了个一干二净。
因为那天晚上我彻底喝大了,直接喝到断片儿了。
因为这帮山上的土匪对我太热情了,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且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真就不是土匪头子熊四海的对手。我是指在喝酒和划拳上。
以前即使在这些事上,我也从来没有服过谁。
当然熊大寨主也没少喝,喝到后半夜,与我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就差没互换名帖,义结金兰了。
但这个家伙还真是说话算话。喝的再多,也没有表露出将我强行留在山上的意思。只是口口声声说与我投缘,愿成为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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