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虽然不明白张邈是怎么猜到这里,但这已经成为事实。
面对四面八方数千上万的将士,夏侯安暂无他法,只好强定心神,硬着头皮尴尬笑道:“张郡守不在陈留操持政务,来此作甚?”
“自是迎奉天子而来。”
马背上的张邈朝着洛阳城拱了一手,语气正义凛然。
随后便是话锋直转,斥声喝道:“夏侯安,汝这小儿好大贼胆,竟敢公然劫持天子,简直罪无可赦,众将士,给我将此獠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是张邈来时就想好的罪名。
夏侯安愣了一下,不愧是混过官场的人物,说变脸就变脸,乱臣贼子的大帽子就这样给我扣上了。
后方的曹昂挺身而出,先是向张邈抱拳见礼,然后笃定说道:“孟卓叔父,且听小侄一言。小侄可以用性命保证,伯阳绝对没有挟持陛下,相反,这一路上,伯阳屡次救陛下于危难,实有大功!”
对于曹昂这个大侄儿,张邈心里还是喜欢,别的事情或许他就应下了,但在给儿子报仇这件事上,他连曹操的面子都不给,更何况你这曹家小子呢?
夏侯安心里也是摇头,张邈摆明想弄死我,你就是说破大天也不会管用。
果然,张邈对此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子修你莫要给他骗了!”
“叔父不信,可问陛下。”
“陛下受其胁迫,岂敢言真?”
面对张邈这样的官场老油子,曹昂很快词穷。
张邈将手一挥,示令麾下动手。
陈留将士齐齐迈动步伐,向城门口咄咄逼近。
夏侯安见状,脑海中急思退路。
此时,魏越也骑马上前,相比其他人的慌张,他倒是镇定非常,看向张邈大声喊道:“张郡守,要动夏侯安,且得先问过我并州儿郎,答不答应。”
伴随着魏越话音落地,位于两侧、后方护卫的狼骑鱼贯上前,逐一排开列阵。
此行任务就是保护夏侯安人身安全,要是夏侯安死了,回去没法向主公交差。
更何况,经过一路上的相处,夏侯安这小子,行事不拘一格,不摆身份、不讲架子,却又能秉承自己的做事原则,确实值得深交。
这是魏越的想法。
好兄弟!
夏侯安暗赞一声。
因为上次函谷关狼骑被缴械事件的发生,加上董承在精神上的迫害,使得夏侯安在对待魏越和狼骑上,就不是特别放心了。
如今魏越肯站出来表明态度,夏侯安心里霎时有了不少底气。
“尔是何人?”
张邈不认识魏越,见其出来替夏侯安撑场,便知是敌非友,阴沉着脸色带有威胁的说道:“此事与你无关,劝你最好别汤这趟浑水!”
起初,张邈以为这些骑兵只是皇帝的扈从,没想到居然是夏侯安请来的帮手。
骑兵不好对付,张邈深知这点,所以才想让魏越知难而退。
然而魏越并不买账,将长枪攥在手中:“张郡守,在下也只是奉命行事,对于你的提醒,某恕难从命。”
给了台阶不下,张邈为之大怒。
这使他想起之前在诸侯大营时的情景,一如今日,夏侯安就在眼前,然而所有人都要护这杀人凶手!
双方剑拔弩张。
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厮杀的架势。
曹昂从前面退去,拍马来到天子面前,躬身恳求:“陛下,陈留郡守张邈无故发难,请您出面替伯阳主持公道。”
他相信,只要天子发话,张邈就一定不敢多说什么。
刘协呢,面露犹豫之色,不知该不该答应,于是屏退曹昂,询问起身边亲信。
此人姓刘名和,同为汉室子弟,现如今任职侍中,他老爹就是大名鼎鼎的幽州牧刘虞。
早在逃离长安时,刘和就已经写好书信,遣人送回幽州,请老爹率军勤王。
没想到的是道路阻断,书信迟迟没能送到刘虞手中。
“陛下,张邈在外为官多年,素有名望,臣私下听闻,他与夏侯安有杀子之仇,此番怕是寻仇来的……眼下,张邈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上风,即使陛下出面,说了也未必会听,反倒徒惹了张邈不快。臣建议,还是明哲保身,静观其变吧!”
刘和说出自己的看法。
刘协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这一路上,夏侯安虽有功劳,但不知怎的,刘协每次在见到他时,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与此同时,身体里好像也有某种东西在不断流失。
此番你若是遭遇不测,朕以后会命人为你立碑做传,萌荫后世,以显汝之荣耀……
刘协心中默默说着。
画面转回到城门。
见狼骑摆出作战迎敌的姿态,在张邈手下任职参军的陈宫进言:“府君,骑兵优势在于冲锋,趁现在狼骑还未出城,咱们应当派人将吊桥堵住,限制其马匹,然后一窝蜂的只往里面冲就是了。咱们人众,对方势必抵挡不住!”
张邈点头,当即令麾下士卒变阵,先将吊桥堵住,防止狼骑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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