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当仇让领着优菈进入碧游村的时候,他的脑子里还在回荡着哲学三问。
“你算计我!”
突然,仇让回头,对优菈怒目而视,满脸的恍然与不忿。
可惜,秘画分身优菈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悠然模样,好整以暇地停住脚步,古井不波的眼神仿佛在注视虫豸:“你怕了。”
平铺直叙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却在仇让心头激起滔天怒浪。
“胡说!”
白发男子甚至有些破音,“就算,就算让你也拜师教主,多宝的名号依然是属于我的!谁都抢不走!”
“那你还在磨蹭什么?”
一丝费解爬上优菈的俏脸,无辜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你!我……可恶!”
再次败北的仇让恨恨一甩手,将鎏金如意捏得更紧,事到如今,只有这柄相依为命的法器才能给他一丝丝安慰与温暖。
穿过一众在村外田垄间劳作的村民,一位长须拄杖的瘦小老者迎了出来:“小仇回来了,这位是?”
“毕姥爷,这家伙是……”
仇让话说到一半突然卡壳,好像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优菈。
好在秘画分身并不怯场,大大方方地一拱手:“这位老人家,我叫优菈,是来拜师的。通天教主座下怎么能没有多宝道人呢?不才毛遂自荐!”
“什么……通天教主?多宝道人?”
毕渊一时间有些迷糊,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遂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仇让。
“……”
仇让“啪”地一下捂住脸,感觉有点羞耻。
平时用“教主”这个称呼调侃马仙洪的时候,因为对方比他更脸皮薄,所以羞耻感都由马仙洪承担了,自己得到的只有快乐。
刚才跟优菈在无人的山道上争得面红耳赤也无所谓,因为两人是同类。
可现在,要跟这位上了年纪的毕姥爷认真解释其中的缘由吗?说自己也想当多宝道人?跟不中二的人解释中二词汇,这是什么酷刑啊!
仇让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发出声音。
反倒是优菈更加放得开,居然一本正经地主动解释起来:“咱们这不是碧游村新截教吗?那教主肯定是通天道人对吧?通天教主座下自然怎么能没有多宝道人呢?我看你们这里还没有合适的人选,所以前来毛遂自荐。”
仇让听着前半段,只觉快要在脚下抠出个三室一厅来,但听到后半段他顿时坐不住了。
“什么叫没有合适的人?我哪里不合适了?”
他挥舞着鎏金如意,据理力争,一时间竟完全忘记了尴尬。
“浑身上下没有三件法宝的人,也好意思自称多宝。”优菈毒舌道。
“我!那你还身上一件法宝都没有呢!”
仇让很不服气,他承认两件法宝是少了点,跟多宝这个名号可能是有那么一点点差距……可二怎么也比零大吧?这家伙明明一件法宝都没有,是怎么有底气理直气壮地嫌弃自己法宝少的?
“没错,我身上现在法宝数为零,但零也代表着无穷的可能性。”
优菈半点也不心虚地回应道,“而且我还年轻,未来可期。不像你,一把年纪,潜力到底,也是时候该激流勇退了。”
“呸,我今年才不到三十岁!”仇让大声反驳。
“啊?可是你头发都白了呀……”
优菈那迷茫无辜的眼神比什么刺激手段都好使。
“可恶啊!!!”
仇让快要抓狂了,“这是天生的!天生的懂吗!我是先天异人!”
“呵呵,年轻人就是有活力啊。”
他们旁若无人的吵闹行为让毕渊发出了羡慕的感慨,“好了,既然是来拜师的,那就去见教主吧,他刚从修身堂出来。”
“毕姥爷,您怎么也……”
仇让有些震惊。
“呵呵,跟你们这些年轻人相处久了,我这一把老骨头也难免会受到些影响嘛,教主会理解的。”
毕渊推了推眼镜,含笑离开。
“哼,你一来就带坏了毕姥爷,看你等会儿跟教主怎么解释!”
仇让哼了一声,继续带路。
两人先是来到修身堂,发现大门紧闭果然没人,然后又去村长家敲门,也无人应答。
最终还是在村外的小溪中见到了这位志向远大的马村长。
不吹不黑,马仙洪的打扮的确有一股隐士风范。
浅粉色的长发零散披肩,一身宽松自然的素白衣物,既非古装,又非现代,颜色虽然单调,却有种洒脱随意的气质,额头上的绷带又为他平添了一分病弱。
此时的他正赤足站在溪水中,操纵着一队如花人偶,来来回回搬运着什么。
“教主!”
仇让的呼唤让马仙洪转过头来。
“教主,这丫头是来拜师的……”
仇让三步并做两步小跑到马仙洪身边,小声嘀咕起来。马仙洪先是眉头微皱,随即双眼中流露出无奈的神色,身边有一个中二病患者已经够他烦了,没想到如今又来一个病情更严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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