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我就从那个奇奇怪怪的梦里清醒了过来,此时外面的天才蒙蒙亮,我妈还在拦着我睡觉。
我又想起半夜那一阵阵“好挤啊,好挤啊”的声音,不由身子就颤了一下,我这么一个哆嗦,把我就给吵醒了。
她看我已经睁开了眼,有看了看窗户外面的天还没怎么亮,就对我说:“小勇,再睡会儿吧,还早呢。”
我点点头就“哦”了一声。
可就在我准备闭眼睡觉到时候,我就听到挨着门口那张床上那个女人“哎呀、哎呀”的小声哼哼,顿时我又给吓了一跳,我觉得我最近被小春儿娘吓唬的太惨了,听到点动静儿就会联系到她。
这声音我妈自然也是听到了,就起身看了看那个女人,然后问那个女人:“妹子,你这是怎么了,难受吗?”
病床上的男人也是听到自己女人略带痛苦的声音,也是问道:“婆娘,你咋了?”
那个女人翻了一下身,却没有从床上做起来,而是用极其萎靡的声音说道:“我,我头疼,感觉好冷……”
听那个女人这么说,我妈就赶紧下床,然后跑过去摸那个女人的头:“哎呀,妹子,你发烧了,你的头好烫,你等着,我给你喊医生。”
没一会儿,我妈就把值班医生和护士叫了过来,护士给那个女人量了体温,然后去做了几个简单的检查,证明她只是受了风寒,感冒而已,只不过这烧的度数的确高了点——39.5度。
用医生的话说,得亏发现的及时,不如烧出脑膜炎什么的,这女人就完了。
病房里闹了这么一处,肯定谁也睡不好了,所以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怎么睡。
那个女人打了吊瓶,等着清醒一点后,就开始不停地给我道谢,说她这次生病,得亏有我妈帮忙照顾着,我妈也是象征性地客气了两句。
我却一直盯着那个人看,倒不是因为她多漂亮,而是因为小春儿娘可是钻进她身体里,我在想她发烧会不会跟小春娘有关系,当时我甚至单纯地想,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女人欺负了我妈,然后跟我们一个村儿的变了鬼的小春儿娘就小小教训了她一下……
这一天护士给我做了检查,证明我的身体已经没事儿,可以出院了,所以在下午的时候,我妈就给我办了出院手续,准备带着我回村儿,而在我出院之前,我妈自然是要带着我去跟孙升那边告个别。
顺便也去问问老孙头的情况,毕竟我刚来这县医院的时候,孙升也是来看过我的。
一听说去看老孙头,我顿时就吓了一跳,我想起我那个奇怪的梦,说什么让我带老孙头回家……
想到这里,我就问我妈,我能不能不去,我妈就说:“小勇,要懂礼貌知道吗,你孙叔可以看过你来,走的时候,应该去还礼,忘记你爹怎么教你的了?”
那个时候,我们村里的孩子基本上没有啥撒娇的权利,我也不敢随便撒娇,因为一撒娇基本上就是要被打的,所以我就只能听从我老妈的安排。
老孙头一直在昏迷之中,所以住的是加护病房,所以一路往那边走的时候,我妈就跟我说,让我一会儿别说话,看看就行了,别吵着人家了。
可不等我们到老孙头的病房,我们就听到孙升的哭声:“我的那个爹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他哭的时候拉的声音很长,这是典型的农村哭丧的声音,这说明老孙头已经死了。
我妈拉着我,提着东西就顿了一下,然后有快步拉我过去。
过去之后孙升和他媳妇都病床那边哭,见我妈进去了,孙升媳妇就哭着说:“付霞姐,我公公一个小时前睁开了一次眼,说了几句胡话,然后就再也叫不醒了,让医生过来看,抢救了几十分后,医生就说没了,救不活了。”
孙升媳妇说话没有任何哭腔,她的哭显然多半是假哭,而孙升却是哭的稀里哗啦,是真情流露。
我妈点点头,说了几句安慰的话,然后问孙升准备怎么办。
孙升就说,他已经给村里打了电话,她家里几个兄弟姐妹会找辆车把他爹接回村子里,家里那边这几天其实已经开始操办丧事了,回去啥都是现成的。
然后孙升看到我妈提着东西,拉着我,也是知道我们要出院,就说,让我们不用去车站坐车了,等会儿做他们的找的车,一起回去。
那个车是要拉着老孙头一起回去的,我肯定不会坐,我妈也是赶快摇头说,算了,毕竟孙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就不再给人家添麻烦了。
孙升也就没在说什么。
在医院这边说了几句话,我妈也就带着我出了老孙头的病房,可就在我准备往外走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躺着床上的老孙头,我还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死人,好奇心自然是有的,小春儿娘不算,因为我只看到过她的一颗。
可我就这么一回头,让回我顿时心脏就提到了嗓子眼,因为真切的看到老孙头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而他的目光呆呆地看向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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