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在药王谷住了都快两年了,大大小小的传闻也听了不少,以前从未见你评说一两句。”
“可是这一回,你偏选这个节骨眼儿下山,又偏要去那是非之地住一晚,还碰上那几个关键之人,最后还跟着言宴到了成姜。”
“你说,若不是……找麻烦,还能是什么?"
黄金炎龙像是憋了许久,遂说了这么一大长串的话。
华未央给黄金炎龙倒了一杯酒,问道:"依你看,云遮和楚峡都是怎么样的人?"
黄金炎龙咽了一口饭道:
"他们俩,一个是大镖局的老大,一个是纵横堂的堂主,虽然性格不同,却有着不少相似之处。"
华未央示意,让他继续说下去。
"若说这相似之处,他们不仅仅是豪气干云,义薄云天,而且即使身处困境,都十分自信,精力充沛,能把事情都安排的有条不紊。"
黄金炎龙夹了一块炙羊肉吃了继续说道:
"若说区别,楚堂主更威严些,你看那酉阳集里哪个是好惹的,他却能指挥他们将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而云遮大爷特别会鼓舞人,又讲道理,他说出来的话,众人都是愿意听的。"
华未央问道:"所以你觉得,他们都是好汉。那这二人是当朋友好,还是当敌人好。"
黄金炎龙道:"自然是朋友,他们现在不就是朋友了吗?"
"只有在酉阳集里才是这样。"
黄金炎龙叹道:
"小主人,那你想怎么办?以前你可是从未插手的。若是这回破例,咱们就又没有安生日子过了。"
华未央道:
"纵横堂与其他杂门杂派不同。对于其他,言宴可以用各种办法收服他们。”
“无论是软的和硬的,威逼或利诱。可对于纵横堂,他的攻心之策无法动摇它的根基,所以他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杀了楚峡。"
"可是小主人,你想让他们平息这一场争斗也晚了啊。大镖局与纵横堂已经结下血仇,即使你再有能耐,也无法改变什么了。"
"是啊。"
华未央喃喃道:"太晚了。"
虽然心中有事,华未央这一夜睡得还是很好,毕竟已经三天两夜未曾合眼了。
而她起身时,天色已经大亮,下人也已经为他们备好了早膳。
二人正吃着饭,忽然闻得不远处传来琴声。
华未央听得出弹琴之人技艺高超,只是琴声混沌,将一曲《流觞》奏得如泥似浆,反如泽沼一般。
于是用完早膳,便穿上月白色的外衫,披上黑色的披风,一个人向西边的角门去了。
整个言府的任何地方,华未央都可以随意出入,也可以随时离开这里,这是言宴昨日特别对下人们交代的。
当然言宴也知道,华未央若想去哪儿,恐怕即使是他自己,也是拦不住的。
过了角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有石子铺成的甬路,通往一处池水,上有一处亭台。
绕池进阶而行,两旁有大株梅花,兼针叶劲松,于冬日里显得格外别致。
再走几步,便是太湖石砌成的假山,一条小径盘旋从山下而出,方能来到后园。
园中有两栋相邻的小楼,一处题为"玉碎",一处题为"空蒙"。
而那琴声便是从玉碎楼传来的。
还未走近,华未央便听得琴弦忽断,又闻哐啷几声,是有人砸了许多东西在地上。
她见言府上下没有一人在园中,更无一人进去,于是立即行至楼前。
只看见屋里的桌子都掀倒了,琴、茶碗、花瓶砸了一地。
一个老人从轮椅中摔在地上,正大口大口得喘着粗气。
华未央忙快走几步进楼,将轮椅扶正,又把老人搀扶坐到轮椅上。
"你是谁!是怎么进来的?"
老人的眼睛混沌不堪,眼袋下也有不少青色。
"啊!难道你是偷偷溜进来的?难道是云遮夫人让你来的?你是云遮的新情人?是不是给我带花来的?快给我,快给我!"
老人疯了般一把抓上华未央的衣袖。那只手不停得抖动,连一分力气都使不出来。
"哈哈哈哈!那个小杂种!他以为不把药给我,就能控制住我了吗?”
“我偏偏有人帮忙,还是他好朋友的妻子帮忙!我偏偏要他不能如愿!"老人沙哑着声音喊道。
华未央看着这个不良于行的老人,抽出手来,眼中充满了凝重。
老人的思绪仿佛不在眼前,他没有了可抓的东西,便胡乱挣扎着道:
"狗崽子,小杂种!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快来求我啊!快来找我啊!”
“我有很多秘密可以告诉你,但是我就是不会全部说出来。”
“我一定会撑住,我要看着你,看着你的血,流尽最后一滴的那一刻,我才能甘心!"
华未央闭了闭眼睛,正准备出去,谁知一转身,言宴正安安静静得站在门口处。
"让你见笑了。"
言宴踱步走了进来,他走到轮椅前,轻握住老人的手,用柔细的声音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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