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婆被莫良玉问愣住了,回神之后就胆寒了,但还是回话奉承莫良玉道:“莫良缘一个将门出身,还自幼丧母的女人,哪能跟夫人相比?”
自古以来,豪门世族好也,普通百姓人家也罢,是不会迎娶丧母长女的,因为没有母亲的教养,这在人们看来,这样的女子就缺了教养,不可能成为贤妻良母。
莫良玉低声道:“可她是个美人啊。”
马婆忙道:“她莫良缘能算个什么美人?在奴婢眼里,论容貌,任是谁也越不过夫人去。”
莫良玉笑了起来。
马婆脸上堆笑地道:“这可是奴婢的真心话。”
莫良玉收了笑容,看着马婆道:“莫良缘不能活着。”
马婆面颊颤动几下,双手交叠着,右手掐一下左手的手心,马婆应莫良玉道:“夫人说的是,奴婢知道了。”
“退下吧,明天还有事要做,你去休息吧,”莫良缘让马婆去休息。
马婆端着空碗退出了正房,站在房门外,马婆才抬手擦了一把额头冒出的冷汗。
莫良玉躺在了坐榻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睡不着,但她还是得强迫自己休息。现在她还能仗着年轻和美貌,得到铁木塔的宠爱,那等她年岁大了,变老了后呢?肚子的孩子就是她以后唯一的依靠了。
“你要好好长大才行,”莫良玉轻抚着自己的肚子,小声跟肚中的胎儿说道。
有小脚丫踢了两下莫良玉的肚子。
莫良玉轻声笑了起来,小声笑骂了一声调皮鬼。
“轰隆——”
一声夏日惊雷,打破了莫三小姐的亲子时光。
大雨不期而至,方才还月朗星稀的夏夜,突然之间就狂风暴雨大作了。
莫良玉被雷声所惊,猛地睁开双眼。一扇没关严的窗户被风吹开,雨水打进屋里,烛火在风中挣扎几下后,就熄灭了。
“小姐小心脚下,”大将军府门前,周净替莫良缘打着伞。
雨中的辽东大将军府依旧灯火通明,只是隔着重重雨幕,灯火看着有些朦胧,不太分明。
云墨脚下打了一个滑,幸亏宋野手急眼快地将自家将军扶住了,不然云墨就得在大将军府门前跌一个跟头。
“我没事,我们进去吧,”云墨冲要往自己跟前来的莫良缘摆一下手。
一行人冒雨回到了正院的厢房里。
“莫良玉是在帮蛮夷做事,”坐在了厢房里后,云墨开口就道。
莫良缘点一下头。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蛮夷的种?”周净叫道。
云墨说:“你说什么?莫良玉怀孕了?”
周净忙就点头。
莫良缘冲要说话的云墨摇一下头,道:“她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做什么。”
“那莫良玉这个女人想做什么呢?”周净道:“要不是怕坏事,小姐,属下刚才就杀了她了!”想着莫良玉让马婆跟自己演戏,周净心里就来气。
“折落英进大将军府能做什么?”莫良缘小声道:“刺探军情?”
云墨摇头,“她没这个本事。”
“那她下毒害我们?”莫良缘又道。
“这本事她就更没有了啊,”周净道:“再说了,我们跟那小姐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因为严冬尽吗?
莫良缘苦笑一声,人心是最难猜的东西了,她猜不透,也不准备去猜。
“将折九盯死了,”云墨冷声道:“若是实在麻烦,这个人我看还是不要留了。”
周净看着云墨,挠一下头。
云墨说:“怎么了?”
“我,我还是第一次觉得云将军你也是会杀人的,”周净小声说了一句。
莫良缘想笑的,但还是忍住了。
云墨则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不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周净又想着补救,跟云墨说:“是云将军你平日里看着人太好了,一点也不……”
“你不怕我跟你家少将军告状?”听不下去的云墨打断了周净的话。
周净抬手将嘴巴一捂。
“艾久和展翼都不是多话的人,怎么就你这么爱唠叨呢?”云墨问周净。
周净觉得冤枉,艾久和展翼哪里话少了?
“都去休息吧,”莫良缘出来打圆场道:“有什么事,我们明日再说吧。”
“莫良玉的事要到明日再说吗?”云墨马上看向了莫良缘。
“只要盯紧了折落英,我们就不用担心莫良玉,”莫良缘道:“她不曾习武,现在还怀有身孕,她不会化身为刺客的。”
“都这时候了,小姐你还有心情说笑呢?”周净说:“不能就这么放着那个女人不管吧?”
“云墨哥你看呢?”莫良缘问云墨。
云墨道:“不盯着铜声巷吗?”
莫良缘摇头,“暂时不要惊动她。”
“可她算是蛮夷安在鸣啸关的眼睛吧?”周净急道。
“可她又能看到什么呢?”莫良缘道:“折落英提出过要见我爹,这说明蛮夷不能确定我爹的情况,莫良玉对我们所知不多。”
云墨手指膝上来回划了两下,这才下决心道:“先盯着折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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