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他微微有些喘息,因为他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也从没有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唐子昔说的话。
可是他别无选择,若是不把她这个心结解开,早晚要出大事。与其让她把自己折磨死,还不如下一剂猛『药』也许还有一线转机。
他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机会,咬牙接着道:“我知道你心里苦,难道我就不苦吗?只是我不能如你一般肆无忌惮地表现出自己的情绪而已,但是不代表我就不愤怒、不悲痛。那些隐在暗地里的手我一定会一个个揪出来,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说到这里他似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对着身旁的大树猛然拍出一掌。
大树摇晃了两下,‘咔擦’一声断了。
唐子昔似乎惊呆了,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苏璟强行压下翻涌的内息,低声道:“我苏璟本来只是一个跟野狗抢食的乞儿,当初若不是唐将军将我带回去,早就冻死在街头了。在唐府生活的那段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幸福的日子。不论你信或是不信,在我心中早就将你们视为我的家人。如今唐府没了,你痛,我又何尝不痛?”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紧盯着面无血『色』的少女道:“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怨我、恨我,我也没想过要你原谅。只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给唐家满门一个机会?我不妨告诉你,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真相也不是凭你满腔愤怒或者豁出『性』命就能查出来的。因为我们要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极为庞大的势力。所以,请你不要再这么冲动任『性』。否则的话不止查不到任何东西,反而会白白送了『性』命。这样一来你确实是解脱了,可是唐家的冤屈呢?又将由谁来诉?”
最后这一句算是直击心灵了,唐子昔只觉得脑子里轰然一响,本来就苍白的脸『色』更白了。是啊,死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确实是解脱,可是之后呢?唐家岂不是永远就要背负着通敌叛国的罪名?那她又有何面目去面对九泉之下的亲人。这绝对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所以她不止不能死,还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我会好好珍惜这条命!”
苏璟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放心,我说过我会帮你,就一定会不遗余力地帮你。你我一起长大,难道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唐子昔瞬间想起了幼时跟在苏璟屁股后头的那些日子,眼眶不禁湿润了,哽咽道:“我相信你!”
这来之不易的四个字差点让苏璟当场失态,忙将目光转向别处道:“如今咱们当务之急,是拿到当时的卷宗,可惜我潜入大理寺几次都没能找到。后来才知道因为此案关系重大,卷宗早就送进了宫中。现在应该就在皇上手里。”
“那怎么办?皇宫的守卫那么森严,咱们如何拿得到?”唐子昔急道。
苏璟看着她道:“所以现在咱们唯一的希望,就是七皇子。”
“他?”听到李陵的名字,唐子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神『色』,道,“他是皇上的儿子,会帮我这个罪臣之女吗?”
“会!”苏璟点头道,“之前我与他谈过了,他也已经答应帮忙。不过他提了个要求,说是必须先见你一面,否则的话他就不帮我偷卷宗。”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我也试过别的办法,可是他一口咬定不见到你本人绝对不答应。我也是没办法才带他来见你的。”
唐子昔闻言一怔,这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曲折,不禁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惭愧,嗫嚅着道:“对不起,我之前误会了你!”
“误会我?”苏璟不解地道,“误会我什么?”
唐子昔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垂下头道:“我以为你在那边设了陷阱,表面说是陵……七皇子来了,其实是想把我骗过去抓起来,然后好升官发财。”
苏璟闻言真是哭笑不得,狠狠戳了一下她的脑门道:“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我还需要设个陷阱?”
唐子昔有些难为情地道:“我这不是以为嘛,你也知道如今我身份不同了,难免就会把人往坏处想。”
苏璟闻言心头一酸,道:“他是真的来了,只不过他大病初愈,又是趁皇上去万佛寺祈福的诗晗偷跑出来的,所以咱们得快点去,否则的话就白忙一场了。”
唐子昔点点头,熟门熟路地将手放在了对方的掌心。
苏璟立即带着她飞掠而去。
此时在山脚一辆马车旁边,一个披着貂裘的青年正焦急地看着寂静的山路,不时咳上两声。
听到他的咳嗽声,一个做书童打扮的少年慌忙上前,一边替他轻轻抚着背,一边劝道:“主子,上车去歇一会儿吧,您都一宿没合眼了。”
青年摇了摇头,依旧固执地翘首以望。
此时已是初秋,晨风格外地凉,尤其是他们所在的地方四处空旷,山风更是肆无忌惮地吹了过来,将马车周围的流苏吹得『乱』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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