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禅师脸上浮现出喜『色』,道:“施主能认出来就太好了,祖师遗训,若是见到白薇施主,有数言相告。”
原来,这个清秀女子才是真正的白薇,也就是镜离口中那个被分出去投胎的主魂,只不过她并不是像镜离所说那般只剩下一丝灵源,还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魂魄。
有一点镜离没说错,现在的白薇力量确实十分虚弱,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灵识不散,否则的话也不会将自己封印在唐子昔的体内,任凭这位唐大小姐把事情弄得一团糟也不出来。
唯一出现过的一次,就是在烟霞山见分魂镜意的那一面。不过那一次也是来去匆匆,之后便一直沉睡,直到这次被无垢再次叫醒。
无垢辨认真假白薇的唯一标识,就是是否能认出那个玉匣子的来历。所以他笃定,眼前的这位才是真正的白薇,那道承载了当年白神所有记忆的主魂。
清秀女子白薇闻言秀眉一扬,道:“说!”
无垢双手合十道:“师祖言道,一切诸报,皆从业起。一切诸果,皆从因起。一切诸业,皆从习起。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若心有偏执,那么世间万物都是偏执;若心中有莲,则处处皆莲。”
白薇闻言脸『色』一沉,不耐烦地道:“又来这一套,和尚就是麻烦。你有话就直说,少来这些弯弯绕绕,否则别怪我翻脸。”
无垢念了一声佛号道:“师祖的意思是说,该放下的须得尽早放下。施主若不能解开心结,真正做到无我无相,便是再转世多少次都无用。”
“放下……无我……无相……”
白薇顿时痴了,抬头看着虚空处,良久都没有说话,心中一直回『荡』着那句‘该放下的须得放下’。
这话说来容易,可她真能轻易放下吗?
她的思绪忽然飘得很远很远,一直飘到许多许多年以前。虽然由于时间太过久远,许多陈年往事她都有些记不清了。但是当年她身受重伤奄奄一息之时,见到的那双比星星还要明亮的眼眸却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再也无法抹去。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自己终于化为人形之时,那双星眸见到自己第一眼时的惊艳、爱慕,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让她觉得为了这具皮囊受再多的苦也是值得的,尽管她认为这毫无用处……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与拥有那双星眸的人相依相拥,相伴相知。一起沐浴晨光,一起享受夕阳,一起听林间鸟儿的歌唱,一起看云彩的卷舒飞扬。那是她生命里最快乐、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也是她无论经过多少年、多少世也不会忘记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他说厌了这一切,要去寻找真正能让他内心宁静的东西。她不忍看他痛苦,黯然放手。然而他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无垢小心地看着她的脸『色』,不敢出声打搅,当年迦叶遗训中可是着重提到过,这位白神的脾气可不怎么好。虽然他早已皈依我佛将生死看得很淡,心中却还是有一丝牵挂,准确的来说,是夙愿未了——他要替那位路振偿还欠下的恩情。
他『摸』了『摸』怀中那块硬硬的地方,在那里有一只小小的铃铛,至少在安顿好她之前,他不能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薇终于开口了,只不过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你刚刚说遗训?小迦叶怎么了?”
“阿弥陀佛!”无垢微微松了一口气,弯下腰道,“祖师在三百年前就圆寂了。”
“圆寂?”白薇的气势猛然大涨,眼神犹如利剑一般刺向无垢,喝道,“是谁杀了他?”
随着这声断喝,四周的碎石簌簌掉落,不少落在了半死不活的唐子昔身上。其中一枚不起眼的黑『色』石头无巧不巧刚好落在了她的脸颊旁边,一阵若有似无的黑『色』光华开始缓缓朝她鼻端飘去。
旁边正在交谈的二人却毫无察觉,黑『色』光华更加肆无忌惮,开始大团大团的朝唐子昔涌去,很快便将她小小的身躯淹没了。
无垢垂首道:“当年溟渊一战,祖师虽侥幸逃脱,但功力尽失,已无力对抗接下来的天劫。在大限将至之时,他耗尽心血布成了‘七绝大阵’,希望这个大阵能困……”
“什么?他这是疯了吗?”白薇双目一闪,暴怒迅速转化为震惊,“‘七绝大阵’连我全盛时期也未必能控制住,他顶多不过是先天初期,怎么敢冒此风险?一旦阵法被破坏让死气外泄,足以毁灭方圆数千里内的所有生灵,这样的后果他承担得了吗?到底是什么样的魔物让他甘冒如此大的风险?”说着说着忽然感觉不对劲,话锋一转道,“溟渊一战他也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从头说来。”
“是!”无垢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子,长叹道:“因为当年您的那位转世公孙青妍,天资实在太过卓越,不到十五岁就已经将《两仪四象诀》修至大圆满境界,只差一步就可以踏入先天期。祖师为此苦恼不堪,却无法找到合适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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