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明明你千里迢迢过来,我却是这副样子…”蒋溪知赤着张脸,眼神有些愧意。
“真拉倒吧,之前周山城送我走就喝成这样了,现在还拉不下脸了怎么的。事情说说。”
见他是真的一点不在乎,蒋溪知终于放松下来,打开了话匣子。
自玄枯大师身死,已是过了半月。致命伤的鉴别是由六扇门的捕快负责,以他们分列天地人榜、对天下武功的了解来说,想来是不会出错的。
然而此事最为蹊跷之处在于,玄枯大师是死在挂单的栖灵寺——一间普普通通的客房里,位置也无甚特殊,也就窗外有片竹林。
死者只有他一个,周围的僧众毫发无伤。如今这些和尚已经被妥善安置,寺庙则被六扇门封了起来,不得而入。
“事发之后,我就到处去找曾经见过、跟大师有过交集的人,但一无所获,”蒋溪知又灌了口闷酒,眼睛都红了,“那就是个清修的僧人,无欲无求,最多跟和尚们论道一二,血衣教怎么会盯上这种人!”
只听咯咯的声响,整个酒壶都被他捏出了裂纹,几欲破碎,还好方曦文反应快,赶忙劈手夺了过来。
他看得出这友人是真的饱受折磨。
丧父之痛过去还不满一年,家中又有一堆杂事,说不定还有趁机跟他争家产的;好不容易出来游历,结果又碰上这档子烂事,好端端的被当成血衣教疯子,各种冷遇。
“行了,你要能理解他们,也离变成疯子不远了,”方曦文把酒壶放好,温声安抚道:“现在真荣已经不得不行动起来,我也会帮忙,你别那么急躁。”
“大恩不言谢。”
虽然方曦文自己不喜欢喝酒,但不得不承认,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有用。
又默默喝了一阵,蒋溪知逐渐平复下来,运起内力,眼神变得清明,转而问道:“曦文,你觉得那真的是无相劫指吗?”
“大概率不是。真荣不至于为这点事翻脸,他的主要诉求就是切磋,哪怕真去查案也不至于两三天破了,为此砸掉自己的人品,搞得名声一团臭才得不偿失。”
“是了,那怎会如此刚好,既有一个九窍高手在场,又恰在那时弹出劲风呢?”
“嘶——”
经他这么一提醒,方曦文骤然沉默下来。
因为太过关心友人的缘故,他一时半会忽略了刚才的事情——这一手直接逼迫真荣不得不配合,还连带帮蒋溪知翻案的劲风,来得太好了。
有这个见识、有这个反应、有这个实力的…在他认识的人里,洛霆应该办得到。
是了,在进去的时候他还特意把自己往前面带,应该是怕自己来不及拦截。
那他如今人在哪里?
突然,方曦文心中有了种不详的预感,像是有块大石头压着似的。
他让蒋溪知在店里等着,自己冲向了准备留宿的客栈,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掌柜还说他们没办理过入住的手续。
方曦文终于明白过来。
隆兴镖局的弟兄都是跟洛霆搭伙好几年的人,要不要真的卸货,一个眼神就交代了。
想来在他替蒋溪知辩解的时候,洛霆已经带着人走了吧。
‘很少有人能跟我喝酒,很多闲事也是不能管的。’
他站在原地远眺而去,仿佛能看见有一行人在吃酒谈笑,夜间篝火,小炉温酒,蹄踏黄沙,身形逐渐逐渐消失在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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