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的车帘子被掀开,露出柳如娘那张风韵妩媚的脸。
她看着桑桑,眼中带着两分歉意。
并非她不想提前知会,而是那位行事素来不按常理出牌。
谁会一大早地上别人家去?
若非这个主儿突然兴起,她都还在被窝里酣睡呢!
桑桑心中也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虽然对方来得突然,但自己也并非毫无准备,至少,她最要紧的卤料已经熬好了。
原本安安静静的另一辆马车里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咦?什么东西这么香?”
紧接着,车帘被掀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一跃而下。
那男子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面容儒雅,蓄着一簇短须,通身都有一股金汤玉匙才养得出来的贵气。
桑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位就是柳如娘口中的铁公鸡?这瞧着着实不像啊。
第二个念头随之冒了出来——她觉得这人好像有点面熟。
那男子朝车厢里催促,“惜言,你快下来,这里有好吃的,正好咱们没用早膳,先在这里蹭一顿。”
桑桑:……
一个“蹭”字,好似一下就让桑桑窥见了此人铁公鸡的端倪了。
马车里,另一人慢吞吞地探出脑袋,躬身下车。
待那人站定,桑桑看清他的面容时,面上又是一阵惊愕。
福婶更是直接惊呼出声,“你,你不是唐公子吗?”
眼前之人便正是唐清。
难怪桑桑会觉得那位铁公鸡眼熟,原来他竟是唐清的兄长。
两兄弟年龄差距不小,容貌十分肖似,打眼一看,不像兄弟,反倒更像是父子一般。
桑桑对唐清的印象就是一个嫉恶如仇,清正不清高,有些傲气却也不会目下无尘的读书人,这样一个人,竟然有个“铁公鸡”兄长,实在是令人万万没想到。
唐清看到福婶和桑桑,也一眼便认出对方来。
最近书院都没再买卤肉,他便派小厮出去买,打算给自己加餐,但从那之后桑桑就没再去摆摊,他的小厮自然买不到卤肉。
这些天,唐清便有种嘴巴都要淡出鸟来的感觉,连写文章都写得心浮气躁了。
兄长只说今日来谈一桩生意,有好吃的,让他来帮忙把把关,于是他就来了。
现在,他开始有些后悔来这一趟了。
自家兄长是什么德性,他再清楚不过。
前头人家还对他的出手相帮千恩万谢的,今儿个自家兄长就要化身刻薄买主,想要对人家趁火打劫,空手套白狼……
他丢不起这个人。
但现在要走也已经来不及了,他便只能朝对方僵硬地点了点头。
唐澄一脸狐疑,“你们认识?”
沈焰心中也生出这个疑问。
有福婶在,根本轮不到桑桑和唐清开口,她一个人便撑起了一场单口相声,将那日发生之事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唐澄听罢,笑道:“这么说大家都是自己人,哈哈哈,那就别在这杵着了,赶紧进屋说话吧。
我们都还没吃早餐,你做了什么好吃的,给我们来点。”
桑桑:这位唐大公子有点自来熟。
唐清:他大哥有点丢人。
他要保持住自己的形象,坚决不跟自家兄长同流合污。
正要义正言辞地说自己不饿,忽的一阵风吹来,带来了一股子极其浓郁的香味,他的鼻子下意识用力嗅了嗅。
好香!
那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香,浓郁而霸道,一下钻进了人心里,勾得人心痒难耐,只恨不得立马敞开肚皮饱餐一顿。
原本要出口的话瞬间就被咽了回去。
他觉得,他是真的饿了。
进了院子,便见院中有一口大锅,大锅下烧着小火,即便盖着锅盖,也依旧有丝丝香气溜了出来。
方才那股霸道的香味,便是源自于此。
想到已经许久未曾吃到的卤肉,唐清的喉头不觉微微滚了滚,望向那口锅的眼神也越发炽热起来。
但桑桑给他们端上桌的却不是卤肉,而是包子。
方才的功夫,蒸笼上的几笼包子也刚好蒸熟了。
只是,对方来得突然,这包子也没准备他们的份,定是不够的。
待会儿还得再做些别的才行。
原本唐清还在对那口锅里的卤肉垂涎三尺,忽而,他的鼻子又不禁动了动。
他又嗅到了另外一股香味,竟是肉包子。
一锅肉包子而已,竟然会这般香。
待吃上一口,他顿时就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香了。
包子好不好吃,一是看面发得软不软,二是看馅儿调得好不好。
这两者桑桑都做到了极致。
面团又松又软,肉馅酱香浓郁,一个小小的包子,就令人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觉。
唐澄:那个吃得两腮鼓鼓的人,是自家那个吃饭慢条斯理,还挑三挑四的弟弟吗?
看来,这小姑娘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唐澄难得大发慈悲地想,便给她多加五十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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