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晚上,顾允之的心情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巨大反差。
吃涮锅子时,他非常快乐,觉得人生圆满了。
但自从这个醉鬼被交到他手里,他的快乐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怨念。
天知道,他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终于把压在自己身上,这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女人弄到房间里。
一开始,他简直想直接把人扔在这里算了,让她好好吹一吹冷风,好好清醒清醒才好!
但最后,他还是不得不认命地将她拽起,往房间挪。
若非她是女人,若非她是自己的大夫,若非他心软,他才不会管她!
吭哧吭哧地将她扔到床上,随便扯了被子盖上,顾允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
他感觉自己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了。
此时的他又累又困,只想倒头就睡,但是,自己的床却是被这女人占了去!自己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这笔账,他明天一定要找这女人讨回来!
他打着哈欠,挪动着艰难而缓慢的步伐,慢腾腾地往屋外而去。
屋内一片温暖,外头却是冷风瑟瑟,他刚一出去,就被冷风吹得一个激灵,心中对阿丑不由生出深深怨念!
再往沈焰和桑桑的房间看去,这股怨念就更深了几分。
师兄此时只怕正是美人在怀,自己却只能独自在冷风中煎熬。
连锅盖都有温暖的狗窝可睡,只有自己,什么都没有。
夜半时分,沈焰离开了房间,他觉得喉间干渴,便进了厨房,打算打碗水喝,但刚进厨房,就看到了令他神色分外复杂的一幕。
顾允之正缩在锅盖的旁边,两只手死死地抱着它,任凭锅盖一脸拒绝,他也都死死抱着不松手。
他的双目紧闭,脸上还挂着一副疑似分外满足的迷之微笑。
沈焰:……
沈焰默了默,旋即走了过去。
锅盖求助般地抬头看向他,尾巴疯狂摇晃,还汪了一声。
顾允之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抬头看来,一看到沈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焰就突然来了一句。
“锅盖是公狗。”
顾允之:?
他愣愣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师兄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锅盖是公狗还是母狗,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但下一瞬,他的脑子里忽而有什么灵光乍现而出,他顿时满脸羞恼,高声解释,“我抱着锅盖是为了取暖!才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沈焰:“哦,我说了什么吗?”
顾允之:……
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实际上却是什么都说了!
为了避风,顾允之便到厨房里将就,但没有生火的厨房也没有多暖和。
正好锅盖听到动静也进了来,顾允之看到它那浓密的毛发,就不管不顾地抱住了锅盖。
还别说,这家伙被桑桑养得膘肥体壮的,大冬天的抱起来可真暖和,于是他就可耻地一直紧抱着不撒手,任凭锅盖如何抗议都无用。
但这会儿,顾允之连锅盖也没法抱了,继续抱着它,就好像自己当真是变态,好像要对它做什么似的。
他慢腾腾放开了锅盖,它如蒙大赦般地用力甩了甩狗毛,然后一脸警惕地望着顾允之,离他远远的。
顾允之:……
连一条狗都欺负他?
没天理了。
顾允之将满腹的怨气都撒在了沈焰身上,开口的语气便是阴阳怪气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呐,师兄你这就不行了?”
沈焰朝他投去一记冷飕飕的目光。
男人被质疑什么都可以,但决不能被质疑不行。
顾允之被他那一记眼神扫得打了个寒噤,他缩了缩脖子,口中不禁咕哝,“那你大半夜地跑出来干啥?”
沈焰本犯不着跟他解释,但为了桑桑的名誉,他还是多说了几句。
“我与桑桑尚未成亲,在此之前我不会越雷池半步,方才我也只是见她醉了不放心,陪陪她罢了。”
唯一僭越的,便是亲了她一口。
不过,这就没必要跟顾允之说了。
顾允之闻言,倒是不禁高看了他几眼,“没想到你竟这般正人君子。”
沈焰: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像夸人的话呢?
不过,他也的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是了。
顾允之又咕哝,“那我喊嫂子岂不是喊早了?”
沈焰淡淡睨他,“迟早都要改口。”
顾允之立马追问,“那师兄,你打算什么时候与嫂子成亲?”
沈焰神色微顿,一时踟蹰起来。
顾允之见他竟然踟蹰,当即就一脸不可思议,“你竟然不能第一时间回答出来?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是早就准备好了吗?莫非你不想与我嫂子成亲?”
沈焰自是毫不犹豫地否定,“怎么可能不想,我做梦都想!我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宅子问题尚未解决。”
连宅子都没有,成了亲怎么洞房?
他可不想成了亲,还不得不跟顾允之这个大男人挤在一起。
思及此,沈焰又冷飕飕地剜了他一眼,“若是我家里没有来些不速之客,平白占了我的房间,我自是无需考虑这些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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